彆過渡口,陳行繼續向南走。
奔出十幾裡後,忽然察覺到什麼,回身看去,隻見漫天紅霞映照天際,朵朵飛雲如同天梯一般垂下,那炸魚餅的小娘子邁出一步走上去。
隨著她的腳步,鎏金朱紅裙流水般出現,步搖微微搖曳,下麵是一張雍容絕美的臉龐。
麵對這般神跡,方遠百裡內能看到這一幕的百姓無不叩首焚香。
這渡口也被改名成了神女渡,甚至一度繁榮起來,成為江東第一渡,流傳下來的傳說更是數不勝數,但其中最為出名的一條,就是說神女思凡,後遇負心人,悲痛欲絕之下,轉回天宮。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陳行望著逐漸消失在天邊的異象,以及那一襲紅裙,沉默片刻,微微拱手一拜。
“送殿下。”
接下來再無波折,人不停,腳不歇,一直趕到鎮陰城外的淵門處。
鎮陰城早就從原本的戰略防守重城,變為類似邊境互市性質,源源不斷的淵門產物從裡頭勻出來,彼此交換販賣,好不熱鬨。
就連駐守的城主也不再是巡檢司指派,而是歸朝廷安排官員治理。
陳行通過淵門,在踏上不夜天的土地那一刻,四周的風都在圍著他打旋兒。
天上的驕陽愈發溫暖,空氣都像是甘甜了許多。
所有居住在不夜天的人,不論是誰,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無法明說的心安。
他們就像是獨自待在家的孩子,終於等到慈祥的父親回家。
而陳行的感覺,更是比回家更舒服。
甚至於都誕生出把三個老婆接過來,一起在這生活的念頭。
不是什麼幻術,而是明顯對比後,對更舒適的環境產生的自然想法。
他不用趕路了,也不用再去費心思索什麼困難,研究什麼方法。
一念所至,吾身即在。
一花一葉,皆存吾心。
風為吾起,雨為吾落。
日月之所替,山海之所在。
這樣的神明,會允許在比自己家這個形容還要讓人安心的地方,再多一個跟自己一樣的存在嗎?
陳行環視四周,絡繹不絕的人們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自顧自忙著自己的事。
於是深吸一口氣,一步邁出,來到自己當初的辦公室。
房間還在,甚至連外麵的牌子都沒換。
桌子椅子地板也都依舊整潔。
就好像陳行隻是隔了一晚沒來上班一樣。
陳行坐在皮椅上,回味了一下後,這才一招手,撥通桌子上的座機電話。
鈴聲隻響了一下,就被人接起來。
“大……帥?”
程雙平不敢置信的聲音響起。
“我看到歸義城已經是不夜國的國都了,你怎麼沒住在這個莊園?”
陳行笑嗬嗬詢問。
電話那頭的程雙平連忙讓旁邊人噤聲,起身恭敬道:“就是想著您什麼時候回來,給您預備的,您的東西都沒動,也常常派人打掃。”
“有心了。”
陳行望著落地窗外的草甸,“來一趟吧,帶上歸義軍主帥,我有事。”
“是。”
程雙平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應下。
待到陳行那邊掛斷,他這才輕輕放下手中的電話,望著麵前的一個老人,“你說的我都清楚,律法之事你們再詳細研究一下,剔除所謂的豁免律,然後再彙總給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