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之力結晶】在掌心緩緩旋轉，散發出溫暖而浩瀚的光芒，仿佛握著一顆微型的、擁有生命與情感的太陽。郝仁盤膝靜坐，混沌元嬰自丹田浮現，懸浮於頭頂三寸之處，與他本體同步吐納，將那結晶中蘊含的磅礴“存在之力”與眾生情感烙印，一絲絲、一縷縷地牽引、吸納、煉化。
修為在飛速鞏固，原本因初入元嬰而略顯虛浮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沉凝、厚重、淵深似海。對混沌之道的感悟，對“存在”這一概念的直觀理解，都在結晶中那些零碎卻強烈的眾生意誌烙印衝刷下，不斷加深、拓寬。他甚至能模糊“看”到一些畫麵，感受到一些情緒——妖族戰士在戰鼓響起時的熱血沸騰，魔族士兵操控“精神小火”成功時的得意，人族修士看到天地異象時的震撼與敬畏，無數觀眾在某個“社死”節目瞬間爆發出的純粹歡笑……
這些，都是“存在”的痕跡，是抵抗“寂滅”的薪火。
就在郝仁沉浸於這種修為與感悟雙重提升的美妙狀態，心神與結晶、與混沌元嬰、與《萬化歸元訣》的運轉高度契合，幾乎要達到物我兩忘的玄妙境界時——
異變，毫無征兆地降臨。
並非外敵來襲，亦非功法反噬。
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被注視感”。
最初，隻是一種極其微弱的、仿佛錯覺般的“芒刺在背”。仿佛有人在他完全無法察覺的角落，安靜地、不帶任何感情地凝視著他。這感覺轉瞬即逝，郝仁甚至以為是吸收結晶能量、感知過度敏銳帶來的幻覺。
但緊接著，第二道“目光”落下。
這道目光，比第一道更加清晰，也更加……古老。它並非來自某個具體的方位，更像是跨越了無法計量的遙遠時空，穿透了層層疊疊的世界壁壘，輕輕地、帶著一絲純粹好奇與探究，落在了他的身上，更準確地說，是落在了他正在吸收的【存在之力結晶】以及他體內那獨特的混沌元嬰之上。這道目光本身並無惡意，甚至顯得相當“平和”，但其存在本身所代表的層次與距離，就讓郝仁的混沌元嬰本能地微微一顫，運轉的《萬化歸元訣》都出現了刹那的滯澀。
“誰？！”郝仁心中警鈴大作，瞬間從深度修煉狀態脫離，神識如同潮水般洶湧而出，掃遍靜室每一個角落，甚至穿透陣法，警戒外界。然而，一無所獲。那目光的來源，遠超他當前神識所能探查的極限。
不等他細想，第三道、第四道……難以計數的、微弱程度不一、特質各異的“注視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蕩起的漣漪，從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層麵”，隱隱約約地傳遞而來！
這些目光，絕大多數都極其隱晦、遙遠、淡漠，仿佛隻是不經意間，被此地異常劇烈彙聚又異常精純的“存在之力”波動所吸引，投來短暫的一瞥。它們有的冰冷如萬古寒淵，有的灼熱如恒星內核，有的混亂扭曲充滿瘋狂低語，有的秩序井然宛如精密法則……絕大多數都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觀察實驗品或有趣現象般的審視。
然而，在這眾多難以理解的目光中，郝仁敏銳地捕捉到了兩道相對“清晰”些許的感應。
一道，帶著一種蒼茫、厚重、包容的意念，仿佛無儘的大地，又似孕育萬物的母體。這道目光在掠過他時，似乎微微停頓了一瞬，傳遞出一絲極其微弱的、近乎本能的認可與善意？仿佛他體內那包容衍化的混沌道基，以及他彙聚“存在之力”的行為，與這道目光的某種本質產生了共鳴。
另一道，則顯得更加……活躍，甚至可以說有點“跳脫”。它並非簡單地觀察，更像是在“掃描”、“分析”，帶著一種孩子發現新玩具般的好奇，以及學者麵對未知課題時的興奮。這道目光在他那枚“存在之力結晶”和他的混沌元嬰上來回逡巡，仿佛在評估其“有趣程度”和“研究價值”，雖然沒有惡意，卻讓郝仁有種被完全看透的不適感。
至於初代宿主警告過的、屬於“寂滅之主”及其爪牙“守夜人”的注視……郝仁並未明確感知到。或許它們更加隱蔽，或許此刻彙聚的“存在之光”過於明亮，讓它們暫時退避？又或者，那些冰冷、空洞、帶著終結意味的目光中，就有它們的存在？郝仁無法確定，但心中的警惕已然提升到了最高點。
這些注視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隻是群星在夜空中偶然的閃爍，當郝仁徹底凝神戒備時，絕大部分目光已然悄然退去，隻留下那蒼茫厚重與活躍跳脫的兩道，似乎還殘留著最後一絲若有若無的感應，最終也緩緩消散在無儘的虛空維度之外。
靜室恢複了平靜，隻有靈泉潺潺，結晶依舊在散發溫暖光芒。
但郝仁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他的後背，不知何時已被冷汗浸濕。並非因為恐懼，而是一種麵對完全超出自身理解範疇的、浩瀚無垠的存在時，生命本能產生的渺小感與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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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什麼？”郝仁緩緩收回混沌元嬰，緊握手中的結晶，心潮起伏難平。
初代宿主隻提到了“寂滅之主”及其爪牙“守夜人”，但從未說過，在這無儘的世界之外，還存在著如此多難以想象、難以理解、僅僅是目光投注就能讓他元嬰顫栗的古老存在！聽初代的意思，古道尊們打造係統時，似乎主要針對的是“寂滅”威脅。那麼這些投來目光的存在，是敵是友？是超越“寂滅”的更高層次？還是與“寂滅”同一層麵、但屬性不同的其他“規則”或“集合”？
那道蒼茫厚重、帶著善意的目光……是否與修複世界壁壘、滋養“存在”有關？那道活躍跳脫、充滿研究欲的目光……又代表著怎樣的立場？
最關鍵的是，它們注意到了他！不僅僅是因為他剛剛晉升元嬰，更因為他以“社死”方式彙聚的、異常龐大精純的“存在之力”，以及他那獨一無二的混沌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