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家門時，已是晚上九點。溫暖的燈光和飯菜的香氣撲麵而來，瞬間洗去了陳序滿身的疲憊。
爸爸！小雨像隻快樂的小鳥撲進他懷裡，媽媽說你今天打大怪獸去了！
陳序笑著抱起女兒，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怪獸還沒打完，不過爸爸今天贏了第一局。
林晚晴從廚房探出身，係著圍裙，手裡還拿著鍋鏟：洗手吃飯，媽特意燉了你最愛喝的湯。
餐廳裡，母親正端著熱氣騰騰的砂鍋走來：快嘗嘗，燉了四個小時。看你最近累的，下巴都尖了。
父親默默接過陳序的公文包，拍了拍他的肩：先吃飯。
坐在熟悉的餐桌前，陳序看著眼前的一切——父母關切的眼神，妻子溫柔的笑容，女兒嘰嘰喳喳的講述——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今天學校裡有個叔叔問我，爸爸是不是很厲害。小雨一邊扒飯一邊說，我說當然啦，我爸爸是最厲害的！
陳序的手微微一頓：什麼樣的叔叔？
戴眼鏡的叔叔，說他是記者。小雨歪著頭回憶，他還問爸爸平時什麼時候來接我。
林晚晴的臉色頓時變了，陳序在桌下輕輕握住她的手。
寶貝，陳序給女兒夾了塊排骨，以後除了老師和爸爸媽媽，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記住了嗎？
小雨懂事地點頭：王叔叔派的警察叔叔也這麼跟我說。
母親擔憂地看著兒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陳序笑著盛了碗湯，就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耍些小手段。
父親忽然放下筷子，神色嚴肅：今天小區裡來了幾輛外地車牌的車，在樓下轉悠了半天。
我知道。陳序平靜地點頭，已經處理好了。
晚飯後，陳序照例檢查小雨的作業。看著女兒工整的字跡，他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爸爸，這個字怎麼讀？小雨指著作文本上的。
港灣，就是能讓船躲避風浪的地方。陳序輕聲解釋，就像我們的家。
小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在作文裡寫道：我的家是個溫暖的港灣，爸爸累了就可以回來休息。
陳序凝視著這句話，久久不能言語。
幫小雨洗漱完，哄她睡著後，陳序回到臥室。林晚晴正靠在床頭看書，見他進來，放下書輕聲問：
今天很棘手？
都在預料之中。陳序坐在床邊，隻是沒想到他們會把手伸向小雨。
林晚晴握住他的手：王磊加派了人手，學校那邊也打了招呼。但是......
但是這場仗必須打到底。陳序接過她的話，如果不徹底打敗周天明，我們就永遠不得安寧。
我明白。林晚晴靠在他肩上，隻是擔心你太累。
陳序環顧這個充滿回憶的房間，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全家福上。
晚晴，你還記得我們剛創業的時候嗎？就租在那個三十平米的小房子裡。
怎麼不記得。林晚晴輕笑，下雨天還要拿盆接漏水。
那時候我就在想，一定要讓你和小雨過上好日子。陳序的聲音低沉，現在日子好了，卻要讓你跟著擔驚受怕。
說什麼傻話。林晚晴佯裝生氣，我們是一家人。
深夜，陳序獨自站在陽台上。城市的燈火在遠處閃爍，如同周天明布下的天羅地網。
但當他回頭，看到臥室裡妻子安睡的側臉，聽到女兒房間裡傳來的平穩呼吸，心中便充滿了力量。
爸爸？小雨不知何時醒了，揉著眼睛站在門口，你怎麼還不睡？
陳序彎腰抱起女兒：爸爸在想事情。
是在想怎麼打敗大怪獸嗎？小雨摟著他的脖子，彆怕，我和媽媽會幫你的。
女兒稚嫩的話語像一道光，照進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把小雨哄睡後，陳序在書房坐了很久。他在筆記本上寫下：
為之奮鬥的理由：父母安享晚年，妻子展露笑顏，女兒快樂成長。
合上筆記本，所有的壓力都化作了堅定的信念。
他知道，明天還有更多硬仗要打。但隻要有這個家在，他就永遠不會倒下。
這個溫暖的港灣，既是他最柔軟的軟肋，也是最堅硬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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