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在腳下流淌，宋明遠私人會所的露台仿佛懸浮於塵囂之上。沒有會議室的正襟危坐，隻有舒緩的音樂、搖曳的燭光和燒烤架上滋滋作響的頂級和牛。宋明遠、李振、王磊，以及陳序夫婦，五人圍坐，氣氛輕鬆而愜意。
“來！”宋明遠率先舉起手中的酒杯，他身著考究的唐裝，氣場雍容，笑容卻比在商務場合真切了許多，“這一杯，敬我們的陳序老弟！敬序言科技！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硬是在周天明那老小子的圍追堵截下，殺出了一條血路！痛快！”
李振立刻跟著舉杯，他膚色黝黑，手掌粗糙，笑容憨厚中帶著精明：“宋大哥說的是！陳總，你是這個！”他翹起大拇指，“當初你找我搞那個什麼交叉持股，我心裡還直打鼓。現在看，是我老李眼光淺了！跟著你乾，踏實！”
王磊也笑著舉杯，他衣著相對樸素，氣質沉穩，話不多卻總在點上：“陳總這一仗，確實打得精彩。不僅商業上成功，更難得的是，給咱們本地科技企業長了臉。市裡領導開會時，都拿序言科技當典型案例呢。”他話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提點與欣慰。
陳序和林晚晴相視一笑，共同舉杯。陳序的杯子裡是清水，他歉意地示意：“各位老哥抬愛，心意我領了。隻是醫生囑咐，近期還需調理，以茶代酒，望勿見怪。”
宋明遠大手一揮：“哎！見什麼外！身體是第一位的！你喝什麼都行，情分到了就好！”他率先一飲而儘。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融洽。李振啃著一塊羊排，抹了抹嘴，看向陳序，語氣帶著好奇和探究：“陳總，說真的，我現在都還覺得有點神奇。上次那個坎，眼看就要過不去了，你怎麼就能那麼篤定，押寶在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芯創未來’上？簡直像未卜先知一樣！”
這話問得隨意，卻讓桌麵上安靜了一瞬。林晚晴端著果汁的手微微一頓，宋明遠端起茶杯，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陳序，王磊則低頭切割著食物，仿佛沒有聽見。
陳序放下水杯，臉上帶著淡淡的、恰到好處的感慨，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苦笑道：“李總，哪有什麼未卜先知？不過是逼到絕境，腦子裡那根弦繃斷了，反而冒出些平時不敢想的念頭。當時也是賭一把，賭的是咱們國內半導體行業總不能一直被卡脖子，總得有企業站出來。‘芯創未來’的技術路線，我之前在一些極其小眾的學術期刊上看到過隻言片語，覺得有戲，就記下了。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他這番說辭，半真半假，既解釋了動機，又將“精準”歸功於運氣和絕境下的靈感，巧妙地淡化了個人的“神異”色彩。
宋明遠嗬嗬一笑，接過話頭，替陳序解了圍：“所以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陳序老弟平時就注重學習，關注行業前沿，這才能在關鍵時刻靈光一現。不像我們這些搞地產起家的，以前就知道蓋樓賣樓，思維都固化了。”他話鋒一轉，帶著幾分自嘲，也順勢將話題引開。
王磊這時抬起頭，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而且，陳總這步棋，正好踩在了國家鼓勵核心技術自主可控的點子上，這才是大智慧。”他點到即止，卻再次強調了陳序決策背後的“大勢”支撐。
李振恍然大悟般點頭：“原來如此！看來我也得多看看書，不能光埋頭搞生產了！”他這話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宋明遠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變得稍微正式了些：“陳序啊，這次你挺過來了，而且勢頭更猛。接下來，有什麼新打算？我看你們那個‘靈犀’app，可是火得不得了。”他雖然是在問打算，眼神裡卻透著了然，顯然對序言科技的動向並非一無所知。
陳序知道，這是盟友在試探他下一步的戰略重心，也是鞏固信任的關鍵時刻。他看了一眼林晚晴，林晚晴微微點頭，示意他但說無妨。
“不瞞各位老哥，”陳序語氣誠懇，“‘靈犀’的成功，隻是驗證了一個方向。我和團隊正在籌劃的，是一個更大的構想——構建‘序言生態’。”
“生態？”李振眨了眨眼，顯然對這個詞有些陌生。
陳序用儘量通俗的語言解釋：“簡單說，就是以‘靈犀’為核心，連接我們自家的，也包括像李總您這樣的合作夥伴的智能硬件，甚至未來更多的第三方設備和服務。讓用戶通過我們這一個入口，就能方便地管理他的數字生活，享受連貫的智能體驗。”
宋明遠眼中精光一閃，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商機和對傳統行業的衝擊：“哦？這聽起來……是要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王國啊。盤子鋪得可不小。”
“宋大哥言重了，”陳序謙遜地擺擺手，“王國不敢當。隻是想做一個平台，一個讓大家都能在上麵賺錢、發展的平台。比如李總，您的代工廠技術過硬，未來完全可以基於我們的生態標準，開發自有品牌的智能家居產品，利用我們的流量和渠道進行銷售。這比單純代工，利潤空間和主動權都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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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聽得眼睛漸漸亮了：“自己品牌？用你們的平台賣？”他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這對他而言，是邁向產業鏈上遊的巨大誘惑。
陳序又看向宋明遠：“宋大哥，您的地產項目，未來也可以考慮預裝我們的智能家居解決方案，提升樓盤品質和附加值。這比采購其他品牌的散裝產品，體驗會更統一，服務也更到位。”
宋明遠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嗯……精裝房的科技配套，確實是個趨勢……值得琢磨。”
王磊適時開口，語氣帶著支持：“這個構想很有前瞻性。如果真能做起來，對拉動本地產業鏈升級、形成產業集群效應，大有裨益。市裡肯定會關注和支持。”
陳序舉起水杯，麵向三位盟友，神情鄭重：“所以，這個生態能否建成，離不開各位老哥的鼎力支持。我們需要李總這樣可靠的製造夥伴，需要宋大哥這樣資源雄厚的地產龍頭帶入場景，更需要王處……哦不，王哥這樣把握方向的引路人。這不是我陳序一個人的事，是咱們這個圈子，共同的事業。”
他這番話，將個人野心包裝成共同事業，極大地提升了在座幾位的參與感和歸屬感。
宋明遠第一個端起酒杯，重重跟陳序的水杯一碰：“沒說的！老弟你有這個魄力和眼光，老哥我肯定支持！需要場地、需要資金，一句話的事！”
李振也激動地舉杯：“陳總，你指哪兒，我老李打哪兒！彆的沒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氣和一顆實誠心！”
王磊也舉杯示意，話語簡潔有力：“穩步推進，有事溝通。”
林晚晴也微笑著舉杯：“感謝各位大哥對陳序，對序言科技的信任和支持。”
五隻杯子再次碰在一起，發出的清脆聲響，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具分量。這一次，不再僅僅是慶祝過去的勝利，更是盟約的加固，是對未來共同征程的宣誓。
放下酒杯，宋明遠看著陳序，忽然壓低了聲音，語氣帶著一絲提醒和關切：“陳序啊，樹大招風。你這邊搞得風生水起，周天明那邊，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我聽到些風聲，他最近很安靜，這不像他的風格。你要當心，他可能在憋著什麼壞水。”
陳序目光沉靜，點了點頭：“謝謝宋大哥提醒。我明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我們內部團結，盟友同心，就不怕他耍什麼花樣。”
夜色漸深，露台上的談笑風生卻持續了很久。這一次私人慶賀，遠離了正式的談判桌，在杯盞交錯和推心置腹中，將商業的利益紐帶，淬煉出了幾分帶著溫度的朋友情誼。這份愈發牢固的聯盟，將成為陳序應對未來更大風浪的，又一重堅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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