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世深夜,neuvision總部大樓大部分窗口已經熄滅,隻有零星幾個研發實驗室還亮著燈,像沉睡巨獸尚未閉合的眼睛。距離董事會強行爭取來的“澄清與延期”決議發出,已經過去了八個小時,“鳳凰基金”尚未有正式回應,但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彌漫在濕冷的空氣裡。
在蘇黎世湖畔一間不起眼的、掛著“精密儀器維修”招牌的安全屋內,魏國峰和他帶領的三人小組,正圍坐在幾台閃爍著幽光的屏幕前。房間沒有窗戶,空氣循環係統發出低沉的嘶嘶聲,牆壁上貼滿了neuvision總部建築結構圖、周邊街道監控覆蓋示意圖,以及幾十張關鍵人員的照片和履曆。
魏國峰本人像一尊鐵鑄的雕像,坐在主控台前,目光銳利地掃過屏幕上滾動的加密數據流和不斷切換的監控畫麵。他的耳機裡,傳來不同點位隊員壓低嗓音的彙報:
“a1報告,目標車輛一輛黑色奔馳商務車)離開‘鳳凰基金’臨時租用的湖畔彆墅,沿a3公路向東南方向行駛,速度平穩,未發現異常。”
“b2報告,neuvisioncto米勒住所外平靜,未發現可疑人員或車輛蹲守。”
“c3報告,通過特殊渠道接入的市政交通監控節點運轉正常,已覆蓋目標區域主要路口。”
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但魏國峰眉心的那道豎紋卻始終沒有舒展。經驗告訴他,表麵的平靜往往掩蓋著最劇烈的暗流。周天明和孫正明絕不會坐視董事會拖延時間,他們一定會動用盤外招,而且很可能是針對neuvision最薄弱、也最關鍵的一環——技術團隊。
“頭兒,”坐在他右側的年輕隊員小徐忽然開口,手指飛快地在分屏鍵盤上敲擊,調出了一組複雜的網絡流量分析圖譜,“有情況。neuvision內部研發網絡的邊緣節點,檢測到一組異常的、低強度但持續的數據包嗅探行為。源頭經過多層跳板偽裝,最終指向……拉脫維亞裡加的一個商業ip地址池,但行為模式很熟悉,像是‘暗影’那幫人的手筆。”
“暗影”,一個遊走於灰色地帶的國際商業情報掮客組織,以手段隱蔽、擅長利用技術漏洞和人性弱點而聞名,收費極高。周天明雇傭他們,毫不意外。
“能反向追蹤到具體目標嗎?”魏國峰聲音低沉,沒有一絲波瀾。
“正在嘗試,但對方很狡猾,流量被切割得極其零碎,混雜在正常的網絡噪音裡。”小徐眉頭緊鎖,“不過……我們之前根據陳總指示,在neuvision幾個核心研發人員的個人電子設備經過他們默許)和公司分配給他們的非核心工作終端上,放置了‘蜜罐’程序和定向監控模塊。就在三分鐘前,‘蜜罐’3號被觸發。”
“蜜罐3號”對應的,是neuvision動態識彆算法組的核心工程師之一,安德烈亞斯·沃爾夫,德國人,性格內向專注,是米勒的得意門生,掌握著該組幾個關鍵子模塊的源代碼和優化邏輯。
魏國峰精神一振:“觸發內容?”
小徐迅速切換畫麵,屏幕上出現一段經過翻譯和解密的通訊記錄片段。來源是一個加密的即時通訊軟件臨時會話,對方頭像空白,id是一串隨機字符:
【空白id】:“沃爾夫博士,晚上好。冒昧打擾。我們對您在動態特征提取領域的成就深感欽佩。不知您是否考慮過,在更廣闊的平台和更充足的資源支持下,將您的算法理念推向新的高度?”
【安德烈亞斯】:“你是誰?怎麼拿到這個聯係方式的?”警惕)
【空白id】:“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提供neuvision無法給予您的東西:獨立的實驗室,五倍於您目前的年薪,以及……徹底擺脫繁瑣項目管理、純粹專注於前沿探索的自由。我們知道,您對目前項目裡那些官僚主義的進度彙報和商業妥協,已經感到厭倦。”精準切入,直擊痛點)
【安德烈亞斯】:“……我不感興趣。請不要再來打擾我。”拒絕,但語氣並非斬釘截鐵)
【空白id】:“彆急著拒絕,博士。不妨先看看這個。”附上一個加密鏈接)
小徐點開鏈接的緩存內容,裡麵是一份製作精良的“未來實驗室規劃書”,實驗室地點在瑞士另一個州,冠以某家看似中立的“歐洲前沿算法研究中心”名頭,但資助方赫然列著幾個與周天明資本有千絲萬縷聯係的離岸基金。規劃書裡詳細描述了為沃爾夫“量身定製”的研究方向和團隊配置,極具誘惑力。最後,還附上了一封措辭客氣但條件優厚的“意向性邀請函”,簽字欄是空白的,但信頭標誌與“鳳凰基金”的徽記有細微的關聯性設計。
“他們在挖人,而且目標明確,手法專業。”魏國峰冷聲道,“不止沃爾夫,其他幾個‘蜜罐’有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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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沒有。但根據行為模式分析,‘暗影’通常不會隻針對一個人。他們可能在進行初步接觸和試探,篩選最容易動搖的目標。”另一名負責行為分析的隊員說道。
就在這時,主控台上另一部紅色的衛星電話響了。這部電話隻連接一條絕對安全的、單向的線路。魏國峰立刻抓起聽筒。
“魏總,是我。”電話裡傳來陳序的聲音,背景非常安靜,顯然也是在某個安全環境,“蘇黎世那邊,有進展嗎?”
“陳總,我們截獲了對方接觸核心工程師安德烈亞斯·沃爾夫的證據,手法專業,應該是‘暗影’的手筆。目的很明確,挖角,動搖neuvision技術團隊的軍心。”魏國峰言簡意賅地彙報,“目前隻發現這一例,但很可能隻是開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陳序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冷意:“果然。正麵強攻受阻,就開始挖牆角。這是周天明的老套路了。能確定他們的下一個可能目標嗎?”
“根據我們的心理側寫和人員價值評估,”魏國峰看向屏幕上一份排名表,“除了沃爾夫,最可能的目標還有兩位:負責傳感器融合的伊娃·索科洛娃俄羅斯裔,對薪酬敏感),以及算法架構師馬庫斯·韋伯有創業想法,對neuvision保守的技術路線曾有微詞)。”
“好。”陳序似乎做出了決定,語氣果斷,“兩件事。第一,把這些證據,通過絕對安全、無法回溯的渠道,匿名發送給漢斯·伯格和米勒。不要附加任何評論,隻給事實。讓他們知道,敵人的手已經伸到了他們的實驗室裡。第二……”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啟動‘錨點’計劃。讓我們的人,以‘第三方獵頭’或‘技術投資人’的偽裝身份,主動接觸沃爾夫、索科洛娃和韋伯。開出的條件,可以比‘暗影’那邊更優厚,但最關鍵的是,要在接觸中‘不經意’地透露出,這個優厚機會的背後,隱約有‘中國資本’指向我們)的影子,並且強調對技術開放和長期合作的重視。同時,要巧妙地暗示,他們目前收到的那個‘歐洲研究中心’的邀請,可能與正在惡意收購neuvision的‘鳳凰基金’存在關聯,風險很高。”
魏國峰眼神一凜。陳總這是要以毒攻毒,將計就計!用更高明的偽裝和反間,不僅保護目標不被挖走,還要趁機在對方陣營裡埋下懷疑和傾向己方的種子!
“明白。”魏國峰沉聲應道,“我們會把握好分寸,既要引起目標對‘鳳凰基金’的警惕,又不能暴露我們自己的真實意圖。另外,陳總,張浩那邊……”
“張浩是顆死棋,但還有用。”陳序的聲音冰冷,“繼續找他,活要見人。但我現在更需要你盯緊蘇黎世這潭水下的每一道暗流。周天明不會隻有挖角這一手,他肯定還有後招。我要你像釘子一樣紮在那裡,在他每一次伸手的時候,都能提前剁掉他的指頭!”
“是!”魏國峰的回答斬釘截鐵。
通話結束。安全屋內再次陷入隻有機器嗡鳴和鍵盤敲擊聲的寂靜。但無形的戰鬥,已經在網絡的暗巷、人心的縫隙間激烈展開。一方用金錢和謊言編織陷阱,另一方則用更高明的偽裝和情報,構築防線,甚至反戈一擊。
暗流洶湧,殺機四伏。這場爭奪neuvision靈魂的戰鬥,早已從董事會的會議室,蔓延到了每一行代碼、每一個研發人員的心裡。而魏國峰和他的小組,正是陳序插入這片混沌戰場最深處、最鋒利的一把匕首,在黑暗中,等待著刺穿敵人下一次陰謀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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