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宇宙,那片被吳豪以歸零新星壓縮而成的文明火種庫,宛如一枚鑲嵌在無儘虛空中的暗紅水晶。
它靜靜地懸浮於時間與空間的夾縫之間,散發著微弱卻永恒的光芒,仿佛是宇宙洪流中的一座孤島,靜謐而神秘。
在這片凝滯的世界裡,時間幾乎失去了意義,萬物似乎都陷入了一場漫長的沉眠。
沒有聲音,沒有波動,隻有寂靜如潮水般湧動,將一切包裹進一種令人窒息的安寧之中。
然而,在這片死寂的核心,吳豪的身影如同宇宙的中心奇點,孤高而冷峻地懸浮於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槨之中。
他的軀體被鐵荊棘纏繞,那些荊棘猶如活物一般,每一根都閃爍著金屬般的寒芒。
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生命力,仿佛隨時可能掙脫束縛,吞噬一切靠近的存在。
它們盤踞在他的身體上,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囚籠,又像是某種守護的象征。
他胸口盛開著半凋零的銀脈玫瑰,那是一朵奇異的花,花瓣邊緣散發著淡淡的銀光,而花心卻隱約透出一絲黯淡的灰黑。
這是他與外界最後的微弱連接,也是他靈魂深處未曾熄滅的一縷執念,是他存在的證明。
然而,這份靜謐並非永恒。
遙遠的混沌海深處,一場由原初之樹綻放引發的法則波瀾悄然擴散開來。
這是一場無法用常理描述的浩瀚變化,原初之樹的每一次枝葉舒展,都會引動天地間最原始、最純粹的力量。
它的根係深入混沌本源,枝乾觸及秩序邊界,葉片則承載著亙古以來未曾解開的秘密。
當它緩緩展開新芽時,整個混沌海都被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仿佛連虛無本身都在顫抖。
秩序與混沌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本質,在這一刻交織碰撞,化作一道道無形的漣漪,向四麵八方蔓延而去。
這些漣漪所過之處,無論是星辰還是塵埃,無不隨之震顫。
儘管這些波動經過了無限距離的削弱,但其蘊含的“秩序初啼”與“混沌低語”的混合力量,依然強大到足以撼動任何存在。
當這股力量穿越無數維度壁壘,最終觸及到那枚深紅水晶時,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激起了一圈圈細密的波紋。
深紅水晶表麵泛起了奇異的光澤,原本凝固的時間流速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
那些沉睡在其中的文明火種,也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召喚,從漫長的休眠中蘇醒了一絲意識。
這些火種曾經是一個個輝煌燦爛的文明,如今卻被壓縮成點點微光,封存於這片暗紅的晶體之中。
而現在,它們似乎重新燃起了一線希望,掙紮著試圖回應來自外界的呼喚。
與此同時,吳豪所在的水晶棺槨內,空氣驟然變得沉重起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擠壓這片狹小的空間。
鐵荊棘輕輕顫動,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像是在回應來自外界的呼喚。
每一聲嗡鳴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既像是警告,又像是歡迎。
他胸口的銀脈玫瑰忽然綻放出一道微弱的光輝,那光芒雖淡,卻堅定地穿透了層層禁錮。
將一絲生機重新注入這片死寂的空間。
玫瑰的花瓣微微張開,露出了內部複雜而精致的紋理,每一絲脈絡都仿佛蘊藏著一個未解的故事。
吳豪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試圖喚醒他。
讓他從這漫長的沉睡中歸來……他的眉頭輕輕皺起,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與掙紮交織的神情,似乎在承受著某種巨大的壓力。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他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解脫的釋然,也有迎接未知挑戰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