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晶穿著洗得褪色的棉襖騎車過來,腳上穿著老棉鞋,臉藏在圍巾裡,隻看到眼窩有點深。
抱起倪靈,母女貼著額頭說完悄悄話,騎車去了菜市場。
買了一斤雞蛋,一把韭菜,這季節韭菜是大棚種的,價格不便宜。資料顯示展晶是五級乾事,工資調整後有五十一塊半。
一家三口花不完的花,前提是倪學宗沒從她手裡拿錢。
人沾了賭和毒,發誓和放屁差不多,他怎麼可能放過展晶的工資?
這兩口子啊,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晚八點,倪學宗沒有回來。
萬善隻能離開,回到包老蔫家,老小子撅屁股生爐子準備睡覺。
“弄點吃了,餓死了。”萬善說完就躺在爐子邊的沙發上,鞋也沒脫。
包老蔫披外套穿著秋褲,下了半把掛麵,剩的鹵菜不夠,開午餐肉罐頭切片。
比腦袋還大的碗,滿滿的麵條和肉,一盤切好的黃瓜和大蔥白,一碟花生米,搪瓷缸裡灌熱水,燙著錫酒壺,正好裝二兩白酒。
錫酒壺網圖)
萬善真有點餓了,風卷殘雲,兩口麵一口酒,全部吃完,啃了兩條黃瓜解膩。
“嗝兒~老蔫,你這手藝,真挺地道的。”
“老大,您要愛吃,下次還給你做,我包子蒸的最好。”
“以後再說,今天找人跟著倪學宗有什麼發現?”
“這小子拉著膠片去下鄉都三天了,還沒回來呢。”
萬善用手捏花生米吃,“這不年不節的,哪個鄉春二月看露天電影?”
“聽說給鎮上電影院送膠片,鎮上單位要組織基層工作人員在禮堂看電影。”
“那不早說,我今天傻等到這時候。”
包老蔫也不敢還嘴,誰知道您在哪兒啊?
真要帶消息去找,以萬善的尿性,反過來誣陷你監視他,想死?
“老大,但是我打聽到另一個消息,關於展晶的。”
“說說。”萬善扔給他一根煙。
“展晶跟倪學宗結婚前,處了一個對象,是她同班一個叫貝如昊的同學,後來起風停課了。展家嘛您也知道,海外回來的有點嫌疑,所以劃彆成分上就吃了點虧,貝如昊他媽棒打鴛鴦,倆人就分了。”
“結果呢,展鴻圖上頭有關係,給女兒安排一個中專,畢業就進了汽水廠後勤科。貝如昊也不知怎麼回事,一直到展晶孩子都有了,他還沒結婚。說是分了,但有人看到貝如昊跟展晶逛公園。”
萬善插了一句,“啥時候的事兒?”
“去年,然後這事兒就被倪學宗知道了,小兩口關係出現裂痕,打那兒以後經常吵架,砸東西。”
萬善夾著煙的手擺了擺,示意他暫停,“你的意思,沒人看到倪學宗打展晶,隻是聽到兩口子吵架,砸東西。”
“媳婦兒哭,孩子哭,還砸東西,可不就打了嘛。”
“不對,不對,你說的什麼玩意兒,誰告訴你男人摔東西就會打人?女的生氣還摔東西呢,也沒見她們打滾撒潑啊,那隻是控製不住情緒,也有可能是故意讓彆人聽到的。”
萬善扔掉煙頭,“老蔫,我需要你如實回答我三個問題,不知道答案明天就去調查,不要聽說、覺得、可能之類的屁話。”
“您說。”
“第一,倪學宗和展晶吵架頻率?嚴格點說,一周吵幾次?一個月吵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