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老蔫家,屋裡屋外站滿了人。
萬善斜簽在沙發上,手肘撐著身子,翹起的二郎腿晃蕩著腳,扶手下麵一口皮箱。
斜楞眼蹲在箱子旁邊,一隻眼看著箱子,另一隻眼望著萬善。
萬善都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身體坐正,掏出一遝錢扔茶幾上,“人都回來了,每個人二十塊錢辛苦費,頂著潘良酉名字的拿五十,受委屈了。”
麻稈小弟點頭哈腰過來作揖,“謝萬爺賞。”
“叫我什麼?”
“啊?萬,萬爺啊。”
彭嘎巴把他臉扒拉一邊,“這是梁爺,奪命剪刀腳傳人,梁良。”
麻稈小弟腦子也不笨,重新作揖,“謝梁爺賞。”
行吧,戴了不到一小時綠帽子,多拿三十塊錢,值了。
萬善打量他幾眼,“你彆說誒,這瘦的大風天都能吹跑,還挺像潘良酉的,嘎巴,你怎麼想到這名字的?”
“我見過潘良酉,跟我這小兄弟有四五分像,臨時靈機一動。”
“好個靈機一動,今天這出戲排的不錯,錢分給他們,回家去買點好吃的。”
其他人拿著錢千恩萬謝走了,斜楞眼摸著皮箱,“老大,這箱子裡有啥寶貝啊?”
張大山打掉他的手,“瞎摸個雞毛,是你惦記的嗎?箱子裡就算全是金子也跟你沒關係。”
萬善拍拍皮箱,“原以為房振聲藏了不少金銀珠寶,那玩意值錢啊,溥儀逃往櫻花的時候,帶了一皮箱珠寶翡翠和名表上飛機,價值連城。”
罵了一句:“暴發戶,沒見過啥好玩意兒!”
掃視屋裡這群人,“上次抄了大腦袋和老謝的窩,東西都給你們分過了,這次不分,有意見嗎?”
張大山等人集體把腦袋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就該是您的。”
“我們可沒這麼大福氣,您才能壓得住。”
“行,給斜楞眼分點,他今天蹬三輪拉一路,也算出了力。”
斜楞眼眼神漫天飛舞,“老大,您給我安排到廢品收購站,幫您點忙是應該,再要錢我成啥人了。”
“那我不給了,心裡不會罵我摳門吧?”
彭嘎巴生怕自己兄弟說錯話,到時候連累他也一塊挨揍,搶過話頭,“斜楞眼能幫上你的忙,樂得今晚都睡不著覺。”
“行,我回家了,你們給我時刻盯著房振聲,看他到底去了哪些地方,後麵那些房子裡的東西可就跟我們無關了。”
“大哥,都上交啊?”
“是啊,心疼錢也不能把所有錢都揣自己兜裡,記住,在這片土地上,不允許一家獨大,更不允許個彆人占據所有生產資料,散了。”
包老蔫今天沒發揮鑒寶的能力,趕忙說話,“萬爺,我下午就和麵醒上了,嘗嘗我做的擀麵條再回家吧。”
“行,嘗嘗,你們誰想吃的,一起留下吃點。”
黑子、嘎巴和斜楞眼都表示要留下,萬善一揮手,“都去幫忙,彆杵在這兒擋害,聚餐就沒有讓一個人忙活的道理。”
張大山請示:“大哥,我去買兩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