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
曹景亮等到印見微的回電,說萬善今天都沒空,氣得他差點摔電話。
豈有此理,如此目中無人,視他曹景亮如無物,欺人太甚!
混蛋動作太快了,昨天他在保衛局沒收到風聲,下午還在跟宋學仁商量對策,這邊萬善把宋學仁的老婆、小姨夫和堂哥全抓了。
昨晚宋學仁連夜找到他,逼他表態,不然就魚死網破。
他也怕,彆看他在背後搞小動作,隻是想惡心完善一下,沒想著跟萬善中門對狙,他還沒活夠呢。
萬善反應這麼大是他不曾預料到的,處罰火鍋店又不是貼封條,至於嗎?
何至於此!
煩悶地抽了兩根煙,翻腕一看,八點五十二。
宋學仁說九點前必須給他準信兒,先把宋學仁穩住,其他再想辦法吧。
“學仁,這邊有點麻煩。”
電話裡陌生的聲音帶著不耐煩,“宋學仁不在。”
“能問一下,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連局長找他談話呢。”
“等一下,彆掛,我能問問怎麼回事兒嗎?”
“你誰啊?瞎打聽什麼,我告訴你,宋學仁這次捅了大婁子,連帶我們所長一起挨呲噠,他能不能回來還兩說呢。”
‘砰’
對麵掛了他的電話,曹景亮眼前一黑,扶著桌子站穩。
怎麼一夜過去變化這麼大?這世界怎麼了?沒一件順心的事兒。
衛生局那邊他沒有關係,找誰呢?
查副局?
不行,這老登上次在分房上就逼著他退讓,自己這個副處長是連滾帶爬上去的,一處不少老同事看了他的笑話。
查副局大病一場之後,跟他冷淡許多。
其他八位局領導投靠誰合適?
37歲的他自詡聰明半輩子,此時心亂如麻,前途一片黑暗。
“查局,曹副處長那邊有麻煩。”
費秘書拿著報告給查局簽字,同時彙報局裡收集到的信息。
查副局眼皮都沒抬,戴著老花鏡認真看報紙,“他又怎麼了?”
“聽說他攛掇衛生局管公共衛生的人,昨天到萬處長愛人的火鍋店檢查,還開了罰單。”
查副局合上報紙,視線從花鏡上方望向費秘書,“你怎麼知道的?”
“都傳開了,昨天下午到晚上,四處抓了三個人進來,全是公共衛生監督所那小子的親戚。”
“唔這人什麼背景,敢招惹萬善。”
“市委農水辦封主任的外甥。”
“一個主任的外甥敢去戳萬善心尖尖,我還以為多硬的後台呢,怪不得萬善敢動手抓人。”
“那……曹副處長那邊。”
查副局重新抖開報紙,“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他曹景亮覺得我明年就退了,沒啥用處了,我還熱臉貼他冷屁股不成?那不成吃飽了撐的嘛。”
“萬善這小子就是江城水下的鱷魚,平常不動則已,一旦觸犯他的利益,張開血盆大嘴把人一口口咬死。小費,我臨走前把你安排到省廳,未來的路好好走,記住,你可以不跟萬善來往,千萬不要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