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大。
下課鈴聲響起,沈霧眠走出教室,碰見了許久沒見的紀棠。
自從上次被扇巴掌後,紀棠便請假回家休息了,時至今日都還沒有回校。
她戴著口罩,眼瞼下鋪著濃重的青色陰影,眼球布滿紅血絲,看起來很憔悴。
紀棠擋在了沈霧眠的麵前,開口道,“沈霧眠,我們聊聊。”
沈霧眠越過紀棠,嗓音冷淡,“我們沒有什麼好聊的。”
“跟你媽媽的事情有關,你確定不跟我聊嗎?”
沈霧眠的腳步驀然頓住。
一處無人的角落。
紀棠看著沈霧眠,“沈霧眠,你叫柯然收手。”
沈霧眠不解地蹙眉,“收手?收什麼手?”
紀棠的聲量提高了好幾分,語氣尖銳犀利,“你彆給我裝!”
“不是你叫柯然搞我家公司的嗎!”
柯然本來想來接沈霧眠的,瞥見那兩道身影和紀棠的聲音,他迅速地側身躲到牆壁。
脊背貼著冷硬的牆體,柯然摸出煙盒,點了支煙銜在修長分明的指間,他抽了口吐出煙霧,眸色冷戾。
賤人,竟敢鬨到她的麵前。
敗壞他善良美好又可愛的大好人形象。
柯然臉色越來越冷,燃著的香煙被他攥入掌心,尖銳劇烈的燙意灼傷肌膚。
手機嗡地發出震動聲。
柯然麵無表情地抬起手機看。
是宋清涵的判決書下來了,因誹謗造謠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這段時間一直在打官司,怕宋清涵那種沒腦子的蠢貨在這個社會上混不過去,柯然好心善良地叫律師幫她多爭取了幾年牢飯。
柯然薄唇間輕聲地撚出兩個冰冷的字眼,仿若惡魔在低語,“紀、棠。”
他瘋戾陰險地勾唇。
把你也送進去好不好?
捕捉到沈霧眠眸中漾出的意外,紀棠微頓了下,“原來你不知道啊。”
她笑了聲,朝著沈霧眠走近,好整以暇地盯著她,“你了解過你的男朋友柯然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嗎?”
“你知道他有多壞嗎?”
“我爸的公司被柯然搞得快要破產,資金鏈斷裂,他又給我爸拉了一個新投資人,同意投資補缺資金漏洞,就在撥款的前一天,又打電話給我爸說不乾了。”
就是這樣反反複複地整他們,讓他們看到希望,希望又在他們的眼前破裂,他們卻無可奈何。
紀棠快要被柯然這惡心騷操作整瘋了,天天在家裡被她爸媽罵,她憤恨,但看到爸媽迅速花白的頭發和衰老的麵容,又感到自責內疚。
沈霧眠臉色沒什麼波瀾,“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柯然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我不屑於從彆人的口中了解他。”
說完,她轉身離開。
見狀,紀棠急了,伸手攥住沈霧眠的手腕,“隻要你叫柯然收手,以後彆動我爸媽的公司,我會自首!”
“我全盤托出那天在病房裡發生的一切,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擔,彆動我的家人!”
沈霧眠轉回身,看向紀棠,勾起唇瓣,“好啊。”
聽到沈霧眠這麼爽快地答應,紀棠意外地愣了下,心裡突然又有點後悔。
她谘詢過律師,她那種行為好像還挺嚴重的,是要進去吃牢飯的。
可是她還這麼年輕,進去坐牢,她的大好美好人生不就被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