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笑了笑:“這小子非說你這兒的燒烤獨一無二,非要吃上一口。”
“我不會這些手藝,隻能幫忙準備點食材。”
“再說了,總不能光動嘴不動手吧。”
朱濤斜眼一瞥:“大哥,你光吃不動的時候還少嗎?”
“咳咳咳——”
朱標猛咳幾聲:“老二,孩子在呢,給點臉麵。”
朱濤把朱雄英放下,轉身去了王府廚房,取出一把鋒利的刀。
既然大侄子點名要朱濤親自動手,那宰殺料理自然也得由他來完成。
“爹,二叔……它們……我能先回房嗎?”
朱雄英望著被廚師按住的小羊,又看向正準備給雞放血的兩位長輩,臉色微微發白。
朱濤與朱標幾乎同時皺眉。
朱濤忽然將刀塞進朱雄英手中。
“雄英。”
“這頓烤肉,你不能隻動口。”
“這隻雞,你來殺。”
朱雄英握著刀,盯著眼前掙紮的雞,手指微微顫抖。
“二叔……我……可以不殺嗎?”
他轉頭望向父母,眼中滿是乞求。
朱標神情嚴肅起來。
“雄英,照你二叔說的做。”
“今天這兩樣牲口你若不動手,我們照常吃肉,你隻能啃饅頭。”
常青韻終於明白丈夫和朱濤的用意,心頭一緊。
她上前一步,聲音柔和卻帶著心疼:“你們這是做什麼?”
“他還隻是個孩子。”
“你們殺了給他吃就是了,何必讓他動手?”
朱標看了她一眼,語氣堅定。
“清韻。”
“這事你彆插手。”
“交給我和老二處理。”
“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失職。”
“一直盯著他的學問和武藝不放。”
“竟忘了,有些課比讀書更重要。”
“一個十歲的孩子,連隻雞都不敢動手,這怎麼行。”
朱標語氣驟然冷了下來,目光如刀。
大明的江山是靠鐵騎與刀劍打下來的,從元末亂世中殺出一條血路,才有了今日氣象。
那年月,人命如草芥,饑荒時易子而食也不罕見。
在這樣的根基上建立的王朝,豈能容忍後人手軟膽怯?
朱標與朱濤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皇室子孫竟會畏懼宰殺一隻家禽。
先前朱雄英總說願執戈衛國,話講得慷慨激昂,兩人便未多想。
可今日一試,才知血性並非天生,而是需磨礪而成。
堂堂大明皇長孫,麵對一隻雞竟顫抖失刀,這如何擔當日後重任?
君王不必濫殺,但絕不能畏殺。
前車之鑒尚在眼前——宋室富甲天下,卻因重文抑武,百姓柔弱不堪,遇敵則潰。
遼、金、元輪番侵淩,山河破碎,皆因缺乏敢戰之誌。
朱家兄弟絕不容大明步其後塵。
變革須自根本始,自皇族起。
朱氏血脈中,不容懦弱滋生。
“雄英,拿刀,動手!”
朱濤站在一旁,聲音如寒霜落地。
朱雄英的手微微發抖,刀尖緩慢逼近那隻被攥住的雞。
雞翅撲騰,脖頸掙動,眼中滿是驚恐與求生之意。
“啊——”
哐當一聲,刀墜地。
少年退後一步,臉色發白:“二叔,我……下不了手。”
“夫子講過,人與禽獸不同,在於有仁心。”
“我對這雞心生憐憫,難道不是仁?”
“閉嘴!”
朱濤一聽此言,怒火中燒。
“那些讀書人還說君子不近廚房,照你這麼說,我日日為你做飯,反倒成了小人?”
“同情心用錯了地方,就是愚蠢。”
“對黎民百姓懷仁,那是德政。”
“對豺狼外敵講仁,那是自取滅亡。”
“你要學會分辨對象。”
“該狠時,必須比猛獸更決絕。”
“隻有這樣,才能護住你想保護的人。”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這才是他該懂的道理。
“可憐一隻雞?它明天就是你的飯食。”
“再猶豫,你就彆吃飯了,看著我們吃。”
“雄英,撿起刀。”
“你爹的話說得對。”
“這雞你不殺,就隻能餓著。”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朱標與常青韻不約而同地回味著朱濤隨口吟出的那句來自後世文人的詩。
兩人眼神中皆浮現出一抹欽佩。
朱濤還是老樣子,表麵粗獷,實則腹有詩書,才華驚人。
“我,我要動手!”
“雄英不怕死,雄英也不傻,雄英要吃肉!”
朱雄英一聲怒吼,拾起地上的刀,閉目橫劃,一刀割斷了雞頸。
他動作乾脆,順勢也將羊宰殺處理完畢。
待朱濤炭火翻烤,一串串油光發亮的肉串被端上桌來。
這一次,朱雄英不再像往日那樣喧鬨取樂,隻獨自坐在角落,低頭一根接一根地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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