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朱元璋采取製衡之術,對二人一貶一升,維持朝局平衡。
同時,又怕浙東黨派不敵淮西勳貴,特意重用宋濂、葉琛、章溢等人,以穩固浙東勢力。
他們四人被尊為“浙東四先生”。
“你父親是天下奇才。”
“青田先生劉伯溫之名,傳遍四海。”
“你身為他的兒子,豈會是泛泛之輩?”
朱濤目光一沉,語氣不再溫和:“既然你不願與我稱兄道弟,那我也無需再繞彎子。”
“你要麼接下工部之事,要麼就舉薦一個合適的人才!”
“我有禦賜金口之權,等同聖旨!”
“若你交不出讓我滿意的結果,那就按抗旨論處!”
齊王朱濤麵露煩躁,目光轉向劉璉,揮了揮手,語氣不善:“本王事務纏身,你莫要在此浪費時間,儘快做決定,彆惹本王動怒。”
“老臣劉基,拜見齊王殿下。”
“齊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正當劉璉進退維穀之際,劉伯溫彎腰步入廳堂,麵向朱濤恭敬行禮:“老臣願為殿下推薦一位賢才。”
“劉伯伯。”
“這可使不得。”
“您乃先帝舊部,功勳卓著。”
“如此大禮,豈敢承受。”
“請快起身。”
劉伯溫的突然出現令朱濤略感意外。他原以為這位高傲的老夫子不會前來,但見狀還是親自下階扶起對方。
“多謝殿下。”
“老臣惶恐。”
場麵話誰都會說,劉伯溫拱手低頭,言辭謙遜:“主上為尊,臣子為卑,禮數不可缺。”
“此處並無旁人,劉伯伯不必拘禮。”
“方才聽聞您要為我引薦賢才。”
“除了劉璉,其他人若不是您的門生,我便不取。”
朱濤言語輕鬆,但劉伯溫眼神微變,心中已然明了。這是要將他拉入局中,逼他站隊。
也許這正是皇帝朱元璋的意思。
必須是他的門生或子嗣,目的昭然若揭,是想借浙東黨之力抗衡淮西派。
一向謹言慎行的劉伯溫,如今也不得不涉此渾水。
“老臣明白。”
“有一門生,聰慧過人,名喚楊憲。”
“堪當大任。”
“至於犬子劉璉,恐不及其萬一。”
“必不負殿下厚望。”
劉伯溫深吸一口氣,向朱濤一禮:“有此人輔佐殿下,遠勝臣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楊憲?”
“那便如此。”
“既是劉公所薦,侄兒自當接納。”
朱濤滿意地點頭,轉身正要離開禦史台時,又回頭看了劉伯溫一眼,語氣意味深長:“劉公,莫以為天下儘在掌握,陛下若真動用你時,你若仍故作不知,那就無人可保你了,即便是太子,也無能為力。”
劉伯溫怔住片刻,望著朱濤離去的背影,緩緩躬身行禮。片刻後,他望向自己的兒子劉璉,語氣凝重:“你今日應對得當。滿朝皆在權衡取舍,唯獨這位齊王行事不拘常理,心機之深,尤勝陛下。今後行事,須步步謹慎,一著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若想在這朝堂之上保命立足,必須謹言慎行。”
“孩兒謹記。”
劉璉也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朱濤的背影上,眼神閃過一絲難言的情緒。那些年少時的笑語與輕狂,終究化作塵煙。如今步步皆算計,這便是皇室,這便是血脈之重!
“請葉先生、宋先生和章先生過來一趟。”
“陛下要動真格了。”
“我們做臣子的,也該儘些心力了。”
劉伯溫輕輕一歎,古往今來,兔死狗烹,這命運避無可避。淮西勳貴氣焰太過囂張,如今已非單純卸磨殺驢,而是徹底清洗朝堂。朱元璋占據名分大義,便是史筆如鐵,也難斷功過是非。
齊王府中。
“我這齊王府,什麼時候像今天這般門庭若市?”
“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多舊識?”
“有些關係,怕是連族譜都翻破也找不到。”
朱濤手捧一卷古書,望著滿堂堆積的禮盒,看著徐妙雲與青衣正清點著數目,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來訪之人,不隻是朱濤熟識的大臣。
還有不少他根本未曾謀麵的官員。
他們所求的,不過是在大婚之日,能在齊王麵前露個臉。
若能被記住,那便是一本萬利。
“你可是我大明的第一親王。”
“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兒子。”
“那些想走捷徑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送禮上門,又不惹陛下疑心,這不過是冰山一角。”
徐妙雲合上手中的名冊,緩步走到朱濤身旁,為他揉著肩膀,輕聲道:“我今早去看過常姐姐,她的氣色好多了,精神也足。路上還遇見了太子,聽說各州府的大臣,凡官至四品以上的,都備了厚禮,快馬加鞭地送來了齊王府。”
“各地封疆大吏,官至正二品。”
“他們權勢不小,為何還要向本王行賄?”
“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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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四品官員?”
“也一並收下,但名冊必須詳儘記錄。”
朱濤眼中寒光一閃,轉頭看向身側的朱能與張玉,低聲吩咐:“按名冊順序,通知錦衣衛,前往各地州府,替孤一一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