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胡惟庸竟如此急於殺人滅口!
可見事情已嚴重到何種地步。
恐怕是要將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這也說明一件事。
他楊奉,在對方眼中,也不過是顆棄子罷了。
“周遠還不能死。”
“老師。”
“您這一手,可真是夠狠。”
“隻需一封書信,便能置身事外,甚至將所有罪責推到我身上。”
“什麼事,都得我來辦。”
楊奉神色微動,臉上升起一絲感慨,但轉瞬之間,眼神變得冷厲。他為胡惟庸做了那麼多不能見光的事,倘若胡惟庸真打算將一切罪責推到他頭上,那他也彆想全身而退。若不是手裡攥著一些關鍵證據,他恐怕早就命喪黃泉。
嗬!
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全是修煉千年的狐狸!
論心機?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南疆大營。
“藍玉大將軍。”
“南征大將軍。”
身披大明親王戰甲的朱棡,望著迎麵而來的朱棣與藍玉,以及他們身後浩浩蕩蕩的十萬大軍,臉上露出笑意,隨即伸手指向大帳說道:“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等到你們來了,請進!”
軍中不談私情。
此時此刻,隻能以軍職相稱,而不是談論家常之事。
他們都明白這個道理。
這是大明軍紀的鐵則!
“你是平南大將軍。”
“南疆一役,功不可沒。”
“我是南征大將軍。”
“各司其職,各儘其力。”
“兵鋒直指陸川。”
“為陛下完成南疆一統!”
朱棣早已不是昔日那個青澀少年,如今眉宇間儘是沉穩與老練,看向身旁的朱棡,緩緩說道:“大將軍之威名,早已傳至京城,陛下、太子皇兄,以及攝政皇兄,皆對你十分器重。”
“嗯。”
“武英殿請功之位,已經為你留好。”
“隻等你凱旋歸來。”
“怎奈陸川宵小跳梁。”
“妄圖挑戰我大明威嚴!”
“這才有了二路大軍南下之舉!”
“首破忘川,再平陸川!”
“屆時。”
“南疆一統大局已定!”
“我大明版圖也將隨之擴展!”
藍玉緩步上前,笑著對朱棡說道:“若此戰得勝,其功績足以媲美西漢霍去病!”
確實如此。
陸川遠在南方,雖不如北元強盛,但也相差無幾。
要知道,當年元朝統治之時,麵對陸川都束手無策,始終無法徹底掌控。
如今大明竟要一舉將其平定,可見此戰之艱難。
尤其是一場如此規模的戰役,幾乎可與封狼居胥相提並論。
“藍玉大將軍。”
“你先隨諸將入營歇息。”
“我與平南大將軍有事要談。”
朱棣目光微沉,緩緩對藍玉說道。
“嗯。”
藍玉似乎已有所預料,隻是輕輕點頭,隨後帶領部將進入大營。
“什麼事?”
朱棡有些疑惑地看向朱棣,究竟何事,竟要避開眾人?難道是家事?
“楚王朱楨與吳王朱榑暗中圖謀。”
“也就是咱們老朱家的老七和老八。”
“聯合錦衣衛指揮使毛驤蒙蔽皇上,意圖勾結外邦勢力。”
“涉案的功臣貴族,十中有九都是淮西一係的勳貴!”
“這案子讓皇上雷霆大怒!”
“削去了老七與老八的親王爵位。”
“還有那些罪行較輕的淮西勳貴,凡有牽連者,或被革爵,或被斬首,或遭抄家,或滅族連坐!”
“整個朝廷都因此動蕩了好一陣子!”
“我在來的路上還聽說,錦衣衛總指揮使毛驤圖謀在大明宮行刺皇上,幸虧被二哥派的人當場誅殺,這才避免了一場大禍。”
朱棣低聲一歎,緩緩坐在一塊青石上,望著神情驚愕的朱棡搖頭說道:“三哥差點就被牽連進去,差一點就掉了腦袋。不過三哥也確實太實誠了,毫無謀算,居然在百官麵前,親自將所有罪名都攬到自己身上,惹得大哥和二哥大怒,最後才設法替他開脫。”
“我大概明白他的心思了。”
“老七和老八是三哥親手帶大的弟弟。”
“他們之間的情誼極深。”
“和我們這些兄弟並無不同。”
“雖然他們隻是庶出的皇子。”
“可終究是同父異母的手足!”
“但我沒想到的是,三哥平日膽小怯懦。”
“可這次竟肯站出來,替弟弟洗清嫌疑,甘願承擔罪責,這真不像是他的作風。”
“不過你再細想一下。”
“三哥是誰?”
“是大哥和二哥從小帶大的弟弟。”
“是父皇與皇後親生的嫡子!”
“就算他性情不討喜。”
“就算他曾犯下大錯。”
“大哥與二哥也會向父皇求情,保他一命。”
“所以他才敢出頭吧。”
朱棡果然聰慧過人,絲毫不遜於朱標兄弟,一下子就說中了朱樉心裡真正的想法,幾乎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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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再說憑三哥的性子,彆說是犯大錯。”
“他見了大哥和二哥腿都軟。”
“你指望他敢胡來?”
朱棣這話並非譏諷,反而是實話。他與朱棡想到這裡,也都心知肚明——誰見了老大和老二不心驚膽戰!
所以。
不必多想。
隻有親兄弟。
才真正了解親兄弟。
“老七和老八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竟然想走那條路?”
“要是沒有大哥和二哥,倒還有機會。”
“爭奪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