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虛名,真有那麼重要麼?”
“我隻願你日日在家,陪在孩子身邊。”
她的言語一如既往地絮叨,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暖意。她寧願他安逸度日,也不願他在沙場染血歸塵。
“鄧鎮將軍!”
一聲高喊劃破寂靜。
宣讀封賞的太監忽然念到了他的名字。
眾人愕然。
此番南征,鄧鎮出力尚不及其弟鄧銘,軍功也寥寥無幾。
怎會輪到他受此殊榮?
儘管心頭疑惑翻湧,鄧鎮仍踏出隊列,抱拳行禮:“末將在。”
“鄧鎮將軍,屢建奇勳!”
“此次南征,功在社稷!”
“聞鄧夫人已有身孕,實乃雙喜臨門!”
“特賜此未出生之子,為大明禦兒乾殿下!”
“並收為攝政王義子!”
“欽此!”
話音未落,朝堂震動。
文臣武將,藍玉、沐英諸將無不側目,眼中驚羨交織。
不愧是攝政王的心腹!
“禦兒乾殿下”——這是何等榮耀!
哪怕這孩子將來無爵無職,單憑這一身份,便足以躋身大明頂尖權貴之列。
國公之位唾手可得,若再進一步……王爵亦非妄想。
什麼國公嫡子、親王血脈,在這孩子麵前,統統靠後站。
隻要不生異心,未來之路暢通無阻。
鄧鎮雙眼圓睜,滿臉難以置信。
片刻後,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竟微微紅了眼眶。
他望向遠處含笑而立的朱濤。
那一臉慈和,一如童年時的模樣。
所謂“禦兒乾殿下”,並非僅僅恩寵一個嬰兒。
那是朱濤對他鄧鎮一生信任的承諾。
隻屬於他們兄弟二人!
一生一義,僅此一人!
鄧鎮縱死難償其恩!
鄧振身體輕顫,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那一天——
槐樹蒼蒼,風動枝葉,他與鄧鎮在樹下跪地結拜,焚香盟誓。
唯有常升在側,作見證人。
兩人立下重諾:
若能從戰場歸來,幸存者必撫育對方子嗣。
視如親生,不負兄弟之名!
歲月流轉,世事變遷。
朱濤地位日益顯赫,執掌天下軍政大權。
攝政王之名震動朝野,光輝萬丈。
昔日誓言竟在時光中漸漸蒙塵。
連那場熱血沸騰的結義,也被埋進記憶深處,幾近遺忘。
“末將叩謝陛下!”
“此等厚恩,無以回報!”
“鄧鎮願為陛下,為大明江山!”
“赴湯蹈火!”
“肝腦塗地!”
“至死方休!”
鄧鎮麵向朱元璋,雙膝跪地,重重叩首。
“嗯。”
“起來吧。”
朱元璋眉頭微蹙,旋即舒展,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好好乾,光耀鄧家門楣,彆給你爹丟臉。”
他之所以皺眉,隻因鄧鎮謝了君恩,卻未提朱濤半句。
可轉念一想,便釋懷了。
這兩人乃結義兄弟,自有他們的道義與情分。
小輩之間的事,他不願插手。
左右都是自家骨肉,如何相處,隨他們去吧。
“鄧鎮,謝過大哥!”
鄧鎮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朱濤,抱拳躬身:“大哥厚愛,二弟無以為報,唯有一心為國,儘忠於兄長!”
“說什麼傻話!”
“你是不是瘋了?”
“我們不隻是拜把子的兄弟!”
“是共過生死的親人!”
“講這些晦氣詞做什麼?”
“還想不想跟我上陣殺敵了?”
朱濤搖頭輕笑,抬手用力拍了拍鄧鎮肩頭:“等將來常升家的懷上了,那孩子也是咱們的義子。我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說好了的事,不準反悔。你要是敢不管自家侄兒,做哥哥的可不會客氣!”
“大哥儘管安心!”
“隻要鄧鎮尚存一口氣!”
“隻要我還在大明一天!”
“就沒人能動得了我們的孩子一根汗毛!”
那一刻,上下級的身份悄然褪去。
將軍與統帥之間,又變回當年槐樹下的兩個少年。
鄧鎮目光炯炯,毫無戲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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