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土司態度如此強硬,甚至顛倒黑白,此事……恐怕難辦了。”
“我們若強行追究,隻怕會立刻引發漢彝衝突,可若就此退縮,大人您之前樹立的威信,以及為王二、沙阿妹等百姓伸張正義的承諾,豈不……儘數付諸東流?”
何明風麵沉如水,仿佛古井無波。
他揮手製止了躁動的張龍趙虎,獨自在空曠的衙署正堂內緩緩踱步。
硬碰硬?
絕對不行。
那無異於以卵擊石,不僅會將石屏州拖入動蕩的深淵,也會讓一直冷眼旁觀的馬成遠找到借口,以“引發邊釁”為由將自己徹底壓製。
就此罷手?
更不可能。
這不僅關乎一對普通百姓的冤屈,更關乎朝廷律法的尊嚴,關乎他何明風在石屏州能否立足的根本。
一旦在此事上退縮,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為泡影,日後在這片土地上將再無話語權。
他必須找到一條路,一條既能破局,又不引發劇烈動蕩的險路。
這盤棋,到了比拚真正智慧和魄力的關鍵時刻了。
……
夜色如墨。
通判衙署後堂的書房內,隻點著一盞孤燈,昏黃的光暈在何明風凝重的臉上跳躍。
他麵前的案幾上,攤開著“野豬坡”的卷宗。
就在此時,窗外傳來一聲極輕微的響動。
何明風眼神一凜,然而,下一個瞬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何兄,是我,石磊。”
何明風心中猛地一鬆,隨即又是一緊。
他迅速起身,悄然打開後窗,一個穿著深色彝家短褂的人閃身而入。
帶進一股夜間的涼氣。
正是石磊,他臉上帶著一絲焦慮。
“石兄!你怎麼……”
何明風話還沒說完,就被石磊打斷了。
“何兄,情況不妙!”
石磊來不及寒暄,語氣急促,胸口微微起伏,顯是一路疾行而來。
“土司被阿嘎徹底蠱惑,動了真怒!”
“他在議事廳摔了酒杯,直言野豬坡他說了算,水源彝家自用,無須向漢人解釋!”
“一些頭人也被煽動,叫嚷著要……要給官府顏色看。”
儘管已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石磊證實,何明風的心還是沉了下去。
“石兄,你冒險前來,必有以教我?可有破局之策?”
石磊拍了拍何明風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掃視了一下緊閉的門窗,確保隔牆無耳,這才將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如同耳語。
“何兄,土司雖怒,但並非完全不明事理之人。”
“他極重顏麵,且近年來怠政,容易被阿嘎這等親近小人蒙蔽視聽。”
“阿嘎能蠱惑他,無非是抓住了兩點:一是誇大你何通判作為‘漢官’的威脅,二是激起土司維護彝家、不容外人置喙的護短之心。”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我們若想破局,或許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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