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這座永恒之城,如今卻被來自蘇格蘭的“琥珀瘟疫”悄然侵蝕。卡爾加庫斯酒坊釀造的烈酒,經由黑衣大食商隊源源不斷輸入,其獨特的醇香與“勇士之血”的神秘噱頭,迅速征服了羅馬人的味蕾與虛榮。元老院議事時飄著酒氣,街頭巷尾歪倒著醉漢,連軍營守夜人也時常眼神迷離。酒鬼滿城,昔日的嚴謹與紀律在杯觥交錯中融化,帝國的心臟正被這異域的玉液緩緩泡軟。
奧托皇帝震怒。他深知此風不止,軍無戰力,國將不國。一道嚴厲的《禁酒令》迅速頒布:嚴禁蘇格蘭酒類輸入與銷售,違者重罰,舉報告發者重賞。同時,他深知此事棘手,非能吏不可為,急招遠在科隆的維吉爾回羅馬,委以其全權,部署打擊走私酒的專項行動。
維吉爾快馬加鞭返回羅馬。他雷厲風行,首先在陸地上布下天羅地網:
嚴查關卡:所有通往羅馬的陸路要道,設卡盤查,對商隊貨物進行開箱檢驗,尤其重點關照來自北方及港口的車隊。
清掃市肆:治安官與軍隊聯合行動,突襲城內酒館、地下黑市,收繳囤積的蘇格蘭酒,公開銷毀,並將膽敢頂風售賣的商人當眾鞭笞,投入大牢。
監控貴族:維吉爾深知源頭在高層,他派出密探,監視那些素有奢靡之名的元老與勳貴府邸,記錄其宴飲與貨物往來。
一時間,羅馬城內風聲鶴唳,陸上走私渠道幾乎被斬斷,公開飲酒者絕跡。奧托對維吉爾的手段頗為滿意,以為禍患已除。
然而,真正的挑戰卻並非來自陸地,而是來自那波濤洶湧的海洋之上。黑衣大食的私酒船隊,就如同幽靈一般,在茫茫大海中時隱時現,讓人難以捉摸。
這些私酒販子們,不僅擁有著高超的航海技術,對地中海的航線更是了如指掌。他們巧妙地利用這一優勢,將自己的行蹤隱藏得滴水不漏,使得追捕他們的人猶如無頭蒼蠅般四處碰壁。
與以往不同的是,如今的私酒船隊不再依賴那些體積龐大、目標明顯的大型商船。相反,他們改用了一種吃水淺、速度快的多桅帆船。這種船隻不僅靈活敏捷,而且能夠在淺灘和狹窄的水道中自由穿梭,給追捕者帶來了極大的困擾。
更令人頭疼的是,這些私酒販子們還善於利用夜色和複雜的海岸線作為掩護。每當夜幕降臨,他們便如鬼魅般悄然出沒,趁著黑暗的掩護,迅速完成交易並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蜿蜒曲折的海岸線,則成為了他們絕佳的藏身之所,讓追捕者們望洋興歎。
更令人震驚的是,羅馬勳貴們的貪婪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他們與這些走私者之間竟然形成了一種堅不可摧的內外勾結關係。這種勾結不僅僅是簡單的利益交換,而是一種緊密的合作,讓走私活動變得更加猖獗和難以遏製。
其中一些掌握著港口管理權或海軍巡邏安排的官員,在巨額金錢的誘惑下,毫不猶豫地放棄了自己的職責和道德底線。他們對特定的船隊和特定的時間窗口采取了“視而不見”的態度,使得這些走私船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進入港口,而不受到任何阻礙。
這些走私船會按照預先約定好的路線,駛向那些偏僻的海灣或者私人碼頭。在那裡,它們會悄然靠岸,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秘密的交易。一旦船隻靠岸,貨物會被迅速轉移到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馬車上,這些馬車通常是由勳貴們所擁有的,並且享有免於嚴格檢查的特權通道。
通過這些特權通道,走私貨物可以避開海關和其他監管部門的檢查,直接被送入勳貴們的地下酒窖。這些酒窖通常隱藏在城市的地下深處,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隻有少數親信才知道其具體位置。
最後,這些走私貨物會從地下酒窖中被取出,分銷到各個隱秘的銷金窟。這些銷金窟往往是一些高級的娛樂場所或者私人會所,隻有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才能夠進入。在這些地方,走私貨物會以高價出售,給勳貴們帶來巨額的利潤。
維吉爾雖在陸上行動卓有成效,卻對這條“海上權貴”的黑色鏈條感到棘手。他能夠查處市麵上的小販,卻難以動撼那些盤根錯節的貴族利益集團;他的巡邏船隻能在廣闊的海域進行有限度的巡查,麵對有內應提供情報、行蹤詭秘的走私船隊,常常撲空。
於是,出現了極具諷刺的一幕:維吉爾在台前雷厲風行,收繳的私酒堆積如山;而在夜幕掩蓋下,私酒仍源源不斷地湧入羅馬,滿足著貴族與富人們無法抑製的饕餮之欲。法律的威嚴與利益的勾連在台麵下激烈角力,醇香的酒液如同腐蝕性的溪流,持續不斷地瓦解著帝國試圖重建的秩序根基。維吉爾站在地圖前,凝視著那片蔚藍而危機四伏的地中海,深知這場戰爭,才剛剛進入更複雜、更艱難的深水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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