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琳娜覺得今天的運氣背到了極點。她坐在宿舍客廳那柔軟的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光劍柄上細膩的防滑紋路。今天是適應期最後一絲自由的餘暉,一個被她精心規劃、本應充斥著電子樂和光刃破空聲的日子,諾琳娜她要挑戰“律動光劍”困難區那幾個讓她又愛又恨的極限曲目,在虛擬的星海中不斷的練習自己的光劍格鬥技術。拿起光劍的時候,諾琳娜才感覺到自己不是被人輕視的“小孩”然而,學院一則冰冷的通知像一盆冷水澆在了永遠長不大的藍色小可愛諾琳娜的頭上
學院官方給每個學員群發了一條消息
“今日有聯邦理事會高級代表蒞臨視察,全體學員務必參與接待。著裝:標準預備軍官服。時間:即刻集合。”
該死的官僚流程!諾琳娜咬著下唇,一股無處發泄的煩躁在胸中翻騰。她想象中的最後放縱——酣暢淋漓地在“律動光劍”app裡磨礪技巧、在困難區的音爆中找尋節奏律動——泡湯了。現在,隻能祈禱那位高高在上的“代表”最好是一個像艾登中將一樣乾淨利落的人,彆拖泥帶水耍領導架子消耗他們寶貴的私人時間。
命運的轉折有時就是如此諷刺。一次她避之不及的“公務活動”,卻成了將她卷入旋渦的核心。當那位“代表”的身影從穿梭機艙門後顯露時,諾琳娜心底那點最後的不耐煩,驟然被驚愕和一絲荒謬感取代。
怎麼會是……她?
那紫色的長發和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和自己同樣嬌小可愛的偽幼兒蘿莉,自己在電視上見過的那個同類,林梓律。
對於林梓律來說,她實際上也不想這麼去訪問的,無聊,煩人啊。
本來,林梓律希望自己敬愛的雜魚老叔,現在的聯邦理事會議長林嚴嶽給自己提名一個不錯的職位,讓自己可以發光發熱的,她早就想這麼做了,林梓律雖然說是偽幼兒,但卻是一個幸運的偽幼兒,出生在聯邦精英的家族內,覺醒了星空係靈能,林梓律覺得自己未來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老叔會給我安排什麼職位讓我發光發熱呢,還是說深藍叔叔和北極叔叔會安排我到法務部或者星際軍呢!好開心。”
林梓律的想象很美好,但現實卻給了星空蘿莉一記彈腦崩。
她敬愛的老叔,議長林嚴嶽小核)居然安排她做了理事會書記員……對,是文職工作,工作內容是記錄,整理,保存各種理事會相關的資料與文件的純文職工作……
林梓律簡直要炸了,她在議長辦公室內找小核抗議過:“老叔!以我的能力我應該勝任更重要的職位啊,你就讓我做個書記員?實在不行讓我去北極叔叔那邊的星際軍也好啊!”
林嚴嶽這個溫文爾雅的青年人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笑看自家小侄女。自己這個小侄女確實有著強大的靈能天賦,但心性還需要練。但小核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反問道:“小梓?那你想做什麼?”
“額?總之……就是能讓我完全展現自己天賦的地方。”林嚴嶽這一句反問把林梓律也整不會了。
“我看小梓你小時候的學習很好,這不就是發揮你的天賦讓你去當書記員了麼?怎麼能這麼說你叔?我什麼時候不讓你展現天賦了?”接著林嚴嶽向著林梓律拋出了奪命三連問。
“啊啊啊……雜魚老叔!”林梓律氣的一跺腳,伸手指向林嚴嶽,氣的不知道怎麼罵回去。沒辦法,世界上最懂怎麼治林梓律的人隻有她叔,麵對雌小鬼的時候你隻要需要比她臉皮更厚她就無法破防了,更彆提林嚴嶽在行星總督生涯期間,競選議長以及現在所練就的“超級社交能力”使得林梓律完全無法破防對方。
“雜魚老叔!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換一個工作崗位!”林梓律說完就氣的離開了林嚴嶽的辦公室。然而林梓律離開的時候依然禮貌的關上門而不是摔門,沒辦法,家教不允許她摔門。
生氣歸生氣,但是工作還得儘職儘責地完成,這是深植於聯邦精英家族血脈的驕傲。可是每次完成一天的工作打卡下班後,林梓律心裡那份被“大材小用”的撕裂感就隻覺得不爽。老叔大概也從她日漸沉悶的精神狀態中嗅出了一絲。於是,這次“視察軍事學院、接觸聯邦新一代優秀青年、散心解壓”的任務成了他遞來的台階。
散心?林梓律看著下方維克圖斯星球那片充滿陽剛與鐵血氣息的灰色建築群,眼底燃起一絲微光。也許……這是個機會?
換下累贅的禮裙,穿上量身剪裁、線條利落的淺藍色絲絨小西裝,佩戴上象征理事會議員家族的深藍領結。鏡中的身影依舊纖細玲瓏,但那努力挺直的脊梁和刻意繃緊的下頜線,是在向世界宣告:她絕不僅僅是個“觀賞品”。
然而,當她強作平靜地走出穿梭機,展開講稿,麵對下方那片鴉雀無聲又暗流湧動的學員方陣時,那敏感的神經再次被刺痛了。
氣流中飄蕩著細微卻無法忽視的低語,如同冰錐紮入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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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理事會沒人了?派個小孩來?”
“好小一隻,還挺可愛的,和那個諾琳娜是不同類型的小可愛。”
“哈,這不跟我家隔壁幼兒園那個表演變星星的小天才差不多嘛…”
“噓…好像是叫林梓律?我之前電視上看新一屆議長的就職典禮上見過,玩星光的那個,彆讓她哭了,把她惹哭了我們說不定會挨處分。”
“變戲法的”“小孩”“幼兒園”“彆讓她哭了”……
這些詞像帶毒的藤蔓,瞬間勒緊了她的心臟,纏繞出深埋已久的屈辱記憶——無數次因這副永恒偽幼的軀殼被輕視、被質疑、被排除在的圈子之外!
一股冰冷的怒火從脊柱直衝頭頂,燒乾了最後一絲偽裝的平靜。她深吸一口氣,連帶著吸入了維科圖斯星微冷的、帶著星際塵埃微粒的空氣,仿佛要壓下胸腔裡快要沸騰的能量。
“咳。”她清了清嗓子,並非出於緊張,而是為了某種即將到來的宣泄進行宣告。冰冷的目光掃視全場,瞬間壓製了所有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