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紛紛散去,有的找了石凳休息,有的則在演武場的角落抓緊時間修煉,調整靈力狀態。雲瑾坐在演武場旁的石凳上,摩挲著袖中的淡藍玉符,玉符的暖意透過布料傳來,讓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
蘇澄坐在她身邊,壓低聲音,興奮地說:“雲瑾,你剛才沒聽見嗎?墨淵玄者都為你說話了!等會兒實戰要是贏了,說不定就能被他收為親傳弟子了!”
雲瑾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還是這麼張揚啊。
沈清辭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兩個水囊,遞了一個給雲瑾:“師妹,喝點水吧。剛才測靈時,你靈力中的冰晶氣息,確實和墨淵玄者很像,說不定你的玉符,真的和他有關。”
雲瑾接過水囊,抿了一口溫水,輕聲問:“大師兄,你見過墨淵玄者的真容嗎?”
沈清辭搖了搖頭:“沒人見過。傳聞墨淵玄者常年以水霧遮身,連其他幾位玄者都很少見他卸下霧障。不過我聽長老說,墨淵玄者的靈力極純,是百年難遇的水靈體質,能操控寒冰,也能引動清泉。”
正說著,隻見趙峰帶著幾個南脈弟子從旁邊走過,趙峰的目光落在雲瑾身上,帶著幾分挑釁:“雲師妹,測靈靠靈物,實戰可沒那麼好運氣。等會兒要是對上,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雲瑾抬起頭,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趙師兄,實戰靠的是實力,不是運氣。若是對上,我也會全力以赴。”
趙峰冷哼一聲,帶著弟子們走了。蘇澄氣得攥緊了拳頭:“這趙峰也太狂了!等會兒你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雲瑾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手中的青筠劍。她知道,接下來的實戰,才是真正的考驗。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午時的鐘聲準時響起,渾厚的鐘聲穿透雲層,在青玄宗上空回蕩。演武場東側的十五座擂台同時從地麵升起,擂台四周刻著防禦符文,符文亮起淡淡的白光,形成一層防護罩,確保實戰中不會傷及性命。
負責抽簽的弟子舉起簽筒,高聲喊道:“請各位合格弟子前來抽簽,按簽號對決!點到為止,不可傷人性命!”
弟子們排著隊上前抽簽,雲瑾走到簽筒前,隨手抽了一支簽,展開一看——“庚字三號”。
她拿著簽走到三號擂台旁,剛站定,就見對麵走來一個身著赤黃道袍的弟子,正是南脈的趙峰。他手握赤焰刀,刀身泛著淡淡的紅光,顯然是提前注入了靈力,眼神銳利如鷹,落在雲瑾身上:“沒想到這麼快就對上了,雲師妹,剛才的話我可沒忘,你可得拿出真本事來!”
雲瑾抽出青筠劍,靈力順著劍身緩緩蔓延,劍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冰晶,與測靈時晶石上的冰晶如出一轍:“趙師兄,拭目以待。”
擂台旁的主脈長老舉起銅鑼,高聲道:“實戰應對開始!”
“當——”鑼聲剛落,趙峰就揮刀衝了過來。他的動作極快,赤焰刀劈開空氣,帶著熾熱的火靈,刀風裹挾著火星,直逼雲瑾的麵門。南脈的弟子們在台下歡呼起來,赤瑤玄者的赤紅霧障也晃動著,似在為趙峰鼓勁。
雲瑾沒有退,反而腳下一動,身形如輕煙般避開了淩厲的刀風。她記得沈清辭說過,趙峰的赤焰刀擅攻,刀風帶著火靈,一旦被掃到,皮膚就會灼傷。她借著避開的瞬間,青筠劍順著趙峰的刀身滑下,劍尖直指他握刀的手腕——動作快、準、穩,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趙峰臉色一變,沒想到雲瑾的身法這麼快。他連忙收刀後退,想避開劍尖,可還是慢了一步,雲瑾的劍尖已經抵在了他的腕間,冰涼的觸感帶著冰晶的寒氣,讓他瞬間僵住。
“我輸了。”趙峰咬著牙,不甘心地說道,將赤焰刀收了起來。
台下的歡呼聲瞬間停了下來,赤瑤玄者的赤紅霧障裡傳來一聲輕哼,卻沒再說什麼。雲瑾收回青筠劍,對著趙峰微微頷首:“承讓。”
她走下擂台,沈清辭迎了上來,臉上帶著讚許:“師妹,剛才那招‘青筠繞’用得很好,避開了趙峰的刀風,還能反擊,進步很大。”
雲瑾笑了笑:“多虧了大師兄之前的指點。”
就在這時,墨淵玄者的淡藍霧障輕輕晃動了一下,霧中似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青筠劍上,停留了片刻後,才緩緩移開。赤瑤玄者的聲音從赤紅霧障裡傳出來,帶著幾分意外:“沒想到這小丫頭的身法還不錯,墨淵兄,你覺得她怎麼樣?”
淡藍霧障沒有回應,隻霧障外圍的冰晶輕輕閃爍了一下,似是默認,又似是另有深意。
接下來的幾場實戰,蘇凝玄者門下的林月也輕鬆贏了對手。她的對手是西脈的一個弟子,林月沒用到毒針,隻用法杖引動藤蔓,就將對手困在了擂台中央,最後對手隻能認輸。
林月點頭,目光往雲瑾這邊掃了過來,帶著幾分警惕。雲瑾知道,下一場,她很可能就要和林月對決了。
午後的太陽越升越高,照得演武場的青石泛著白光。很快,第二輪實戰的簽號出來了——雲瑾抽到了“壬字一號”,對手正是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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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走上一號擂台,林月握著法杖,眼神冷得像冰:“雲師妹,剛才看你贏了趙峰,確實有點本事。不過,我可不會像他那麼容易認輸。”
雲瑾握著青筠劍,平靜地說:“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長老敲了鑼,實戰開始。林月率先動手,她將木杖往地上一點,靈力注入地麵,幾株帶著尖刺的藤蔓突然從擂台的青石縫裡冒出來,快速地往雲瑾的腳邊纏去。這些藤蔓泛著深綠色,顯然是被靈力加持過,尖刺上還帶著淡淡的毒液,若是被纏上,不僅會被刺傷,還會中毒。
雲瑾腳下輕點,身形如蝶般掠過藤蔓的纏繞,青筠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冰晶靈力順著劍身傾瀉而出,落在追來的藤蔓上。隻聽“哢嗒”幾聲脆響,泛著毒液的藤蔓瞬間被凍成冰晶,輕輕一碰就碎裂成渣,落在擂台上簌簌作響。
林月眼神一沉,法杖頂端的晶石驟然亮起,她指尖掐訣,口中默念咒文,擂台四周突然飄起細密的綠色霧靄,霧靄中藏著無數肉眼難辨的毒針,隨著風勢往雲瑾身前湧去。西脈弟子在台下驚呼:“是‘萬針霧’!這霧裡的毒針沾到就會麻痹靈力!”
雲瑾眉頭微蹙,袖中淡藍玉符忽然傳來一陣暖意,她下意識將靈力注入玉符,掌心瞬間凝出一層淡藍色的水幕。
水幕如琉璃般透明,卻異常堅韌,毒針撞在上麵,要麼被凍成冰晶,要麼直接墜入水幕消失不見。這一幕落在五團霧障中,翠綠霧障輕輕晃了晃,蘇凝玄者的聲音帶著幾分訝異:“這水靈防禦術,倒有幾分墨淵兄的章法。”
淡藍霧障依舊安靜,隻是霧靄流轉的速度快了些,外圍的冰晶泛著更亮的光。
林月見毒針無效,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她猛地將木杖插入地麵,靈力瘋狂湧入:“既然你不怕毒,那就試試我的‘腐心藤’!”話音剛落,擂台中央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株通體漆黑的藤蔓破土而出,藤蔓上的尖刺泛著紫黑色的光,還滴著粘稠的毒液,剛一出現,周圍的空氣都透著一股腐臭。
這藤蔓是西脈的禁術,毒性極強,連蘇凝玄者都曾叮囑過林月不可輕易使用。此刻林月為了贏,竟直接破了戒。翠綠霧障裡傳來蘇凝玄者略帶嚴厲的聲音:“月月!收了法術!”
可林月像是沒聽見,操控著腐心藤往雲瑾纏去。雲瑾知道不能硬抗,她深吸一口氣,想起溫泉旁那位先生說的“以柔克剛,引水為盾”,指尖快速掐訣,將玉符的靈力與自身靈力融合,對著腐心藤揮出一劍。
這一劍沒有帶絲毫戾氣,反而湧出一股清澈的水流,水流纏上腐心藤,像是春雨澆滅火苗,原本凶戾的藤蔓竟慢慢褪去黑色,尖刺上的毒液也漸漸消散,最後軟軟地癱在擂台上,沒了動靜。而林月因為靈力反噬,踉蹌著後退幾步,一口鮮血吐在青石上。
蘇凝玄者的翠綠霧障瞬間飄到擂台旁,一道柔和的靈力裹住林月,將她扶下擂台。蘇凝玄者看著林月,語氣帶著惋惜:“你太急功近利了,這場實戰,你輸了。”
林月低著頭,沒說話,隻是死死攥著法杖。
雲瑾收了劍,看著林月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她剛走下擂台,就見沈清辭快步走來,遞過一塊手帕:“師妹,擦汗吧。剛才那招引水破藤,用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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