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見場麵尷尬,連忙打圓場:“許是微瀾一時記不清詩集名稱,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雲瑾姑娘,你還沒展示,也來作一首吧,讓大家換換心境。”
雲瑾起身,目光掃過滿園牡丹、戲台旁冒著熱氣的清茶,以及滿堂賓客,沉吟片刻,緩緩念出《禦園春宴》:
“牡丹灼灼映朱廊,琴瑟初停曲韻長。
露墜青筠沾素袖,風攜花氣入清觴。
不因宴賞爭才名,隻趁春光訴熱腸。
莫歎繁華人易散,此心安處即吾鄉。”
詩聲剛落,沈宴便率先撫掌,眼中滿是驚豔,語氣難掩讚賞:“雲小姐這首詩,真可謂‘景與情合,意與境融’!‘不因宴賞爭才名’一句,足見小姐心境通透,不逐虛名;‘此心安處即吾鄉’又顯豁達,這般才情與胸襟,實在難得。方才見小姐入場時氣質清冷,如今才知,小姐不僅清雅,更有這般真才學,沈某佩服。”說罷,他還特意欠了欠身,目光落在雲瑾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與好奇,連指尖都不自覺地輕叩了下桌麵——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女子作詩,既能句句貼合眼前景,又能藏著這般通透的心思,倒讓他生出幾分想進一步了解的念頭。
王老先生也跟著激動鼓掌:“沈世子說得極是!這才是今日該有的詩作!句句寫眼前春景,字字含賞春的通透,沒有刻意裝腔作勢,全是真性情流露!”
趙珩笑著點頭:“雲姑娘這首詩,既應景又有深意,朕聽著心裡都敞亮。”
而一直靜坐著的蕭燼,指尖在袖中悄然收緊,墨色眼眸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鬱。方才沈宴看向雲瑾的眼神、語氣裡的欣賞,明明雲瑾隻是尋常展示才華,可看到旁人對她這般上心,他心底竟莫名泛起一絲不快。他垂眸抿了口茶,掩去眼底的情緒,再抬眼看向雲瑾時,目光裡多了幾分複雜,連語氣都比先前冷了些:“詩句尚可,也算不負今日春光。”
雲瑾感受到蕭燼語氣裡的微妙變化,又瞥見沈宴投來的欣賞目光,隻淡淡頷首,退回了座位。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對雲瑾詩作的讚歎中時,一直靜坐著的蕭燼忽然緩緩起身。他墨發束著羊脂玉簪,玄色暗紋常服襯得身形愈發挺拔,周身清冷的氣場讓喧鬨的席間瞬間安靜下來。
他目光掃過滿園牡丹,又似不經意地掠過雲瑾的方向,最終落在戲台旁飄著茶香的青瓷杯上,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不容錯辨的認真:“今日春光正好,本宮倒也突然有感而發,作了首《觀宴》,與諸位一賞。”
說罷,他垂眸片刻,再抬眼時,眼底似有微光流轉,緩緩念道:
“牡丹開處客盈堂,琴曲初歇茶尚香。
眼底風光皆尋常,唯有一人入心房。”
詩聲落下,席間一片寂靜。眾人先是愣住,隨即紛紛屏息——攝政王素來冷傲,從不參與後宮詩會,今日不僅破例留下,竟還主動作詩,已是出人意料;更讓人捉摸不透的是最後一句“唯有一人入心房”,這“一人”究竟指誰?
王老先生撚著胡須,眼神裡滿是探究——攝政王這首詩,前兩句貼合宮宴實景,尋常易懂,可最後一句突然轉折,藏著的心思實在難猜。是指陛下?亦或是另有他人?
沈宴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收,他下意識看向雲瑾,又轉頭看向蕭燼,眼底多了幾分微妙——方才他對雲瑾的欣賞毫不掩飾,攝政王此刻作詩提“唯有一人入心房”,難道是……他心裡剛起念頭,又立刻壓下,隻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蕭燼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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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珩也有些驚訝,隨即笑著打趣:“王叔這首詩,倒是比平日多了幾分煙火氣,隻是這‘一人’,不知是哪位能入王叔的眼?”
蕭燼卻沒回答,隻淡淡瞥了趙珩一眼,語氣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不過是一時興起的隨口之作,哪有什麼深意?諸位不必多猜。”說罷,他便重新坐下,指尖在袖中悄然收緊,目光再沒看向任何人,可周身那股若有似無的低氣壓,卻讓在場不少人都暗自揣測——攝政王這話,倒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雲瑾垂著眼簾,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她抬眼悄悄看了蕭燼一眼,卻見他正垂眸飲茶,側臉線條冷硬,看不出半分情緒。
雲微瀾站在一旁,看著沈宴對雲瑾讚不絕口,看著連蕭燼都特意提及雲瑾的詩,再想起自己方才的窘迫,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當眾扇了耳光——她本想靠現代記憶裡的詩裝“才女”,卻忘了貼合時代與場景,反倒讓雲瑾借一首應景詩出儘風頭,連京中有名的世子都對雲瑾另眼相看。
宴會結束後,雲微瀾幾乎是逃著回了寢宮。雲瑾隨著人流往外走,剛繞過栽滿青竹的影壁,身後忽然傳來十七的聲音,恭敬卻乾脆:“雲姑娘留步。”
她轉身,見十七身著玄色勁裝立在原地,神色比平日多了幾分鄭重:“雲姑娘,我們王爺讓我跟您說,明日上元燈會,想請您到城西望星橋一敘。”
雲瑾微怔——白日宮宴上蕭燼作詩時的異樣,此刻竟這般直白地邀她赴燈會之約,沒有半分迂回。她垂眸輕問:“王爺……為何突然約我去燈會?”
十七抬眼,語氣坦誠,沒有多餘托詞:“王爺沒說具體緣由,隻讓屬下轉告您,他想見您,想和您一起看看燈會的熱鬨。若您應允,明日戌時,他會在望星橋旁的茶寮等您;若您不願,也不必勉強,王爺不會多擾。”
這話沒有絲毫遮掩,反倒讓雲瑾一時語塞。她望著十七坦蕩的神色,又想起宮宴上蕭燼那句“唯有一人入心房”,指尖微微收緊,沉默片刻後,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明日戌時,我會去望星橋。”
十七躬身應下,沒有多言,隻道了句“屬下先謝過姑娘”,便轉身退到不遠處的玄色馬車旁,輕輕敲了敲車簾——車簾後沒有動靜,但雲瑾隱約能感覺到,車內的人或許正等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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