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線的慶功宴散場時，夜色已經浸透了整座城市。
雲瑾坐在紀灝南的副駕上，指尖還捏著那張燙金的慶功請柬，上麵印著的票房數字，在昏暗的車廂裡，依舊晃得人睜不開眼——十五億。
這部由她和紀灝南主演的電影，上映前不被看好，甚至有影評人直言，雲瑾不過是個“靠臉吃飯的花瓶”，撐不起大銀幕的主角。可當電影正式公映，那些質疑聲，全都被票房和口碑碾碎。
她飾演的女主角，清冷倔強，眼神裡藏著破碎感與韌勁，幾場哭戲更是爆發力十足，讓無數觀眾跟著紅了眼眶。影院的散場采訪裡，滿是對她的誇讚，曾經罵她花瓶的營銷號，也悄悄刪掉了舊帖，轉而吹捧她的演技。
雲瑾看著窗外倒退的霓虹，嘴角忍不住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紀灝南側過頭，瞥見她眼底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什麼？”
“沒什麼。”雲瑾偏頭看他，眼底閃著光，“就是覺得，好像終於不用再被人說，是靠臉了。”
紀灝南的指尖頓了頓，隨即失笑，他握緊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還好，認識你的時候不算晚，不然靠臉都得不到你了。”
雲瑾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她彆過臉，看著窗外，不讓他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
車子在錄音棚樓下停下，雲瑾解開安全帶，轉頭看向紀灝南：“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吧。”
紀灝南挑眉：“不等我？”
“不了，”雲瑾搖搖頭，推開車門，“晚點給你打電話。”
她關上車門，轉身走進錄音棚的大樓，背影挺直，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紀灝南坐在車裡，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眼底的溫柔漸漸沉了下去。他知道，她要處理的事，是什麼。
錄音棚的沙發上，雲瑾指尖反複摩挲著手裡的合約終止書，燙金的“解約”二字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刺眼。
三天前，她拿著一張銀行卡走進公司的辦公室，卡裡是她這半年來跑遍十幾個城市，接代言、趕商演，甚至推掉了三部大製作劇本才攢下的錢——正好夠支付那份被稱為“天價”的違約金。
秘書遞來咖啡的時候，眼神裡帶著幾分同情，老板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手指敲著桌麵，語氣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慢：“雲瑾，你可想清楚了？紀灝南那邊隻要鬆口，這違約金，公司不是不能給你免了。”
雲瑾端起咖啡，指尖微涼，她抬眸看過去，眼底沒有絲毫猶豫：“這錢，我自己出。”
她太清楚，紀灝南這些年在圈子裡摸爬滾打，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步步謹慎。他的粉絲基數大，路人緣好，可一旦和她這個“解約風波”裡的女主角扯上關係，難免會被有心人扣上“資本介入”的帽子。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做依附他的菟絲花，她想站在和他並肩的地方，堂堂正正地牽他的手。
總裁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終於鬆了口，在合約上簽了字。
走出公司大樓的時候，雪下得正大，鵝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肩頭，她掏出手機，想給紀灝南打個電話，手指懸在撥號鍵上，又默默收了回來。
她想等一個最好的時機，等她用自己的能力，站穩腳跟的那一刻。
而這個時機，比她想象中來得更快。
解約的消息公布的那天，網絡上瞬間炸開了鍋。雲瑾天價解約的詞條，以驚人的速度衝上熱搜榜首，底下的評論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公司雇的水軍，指責雲瑾忘恩負義，背棄東家；另一派是她的粉絲，還有不少紀灝南的路人粉，扒出了公司這些年對她的壓榨——不合理的工作安排，抽成比例高得離譜，甚至在她生病發燒到三十九度的時候，還逼著她去參加酒局。
輿論的風向，一夜之間逆轉。
緊接著，雲瑾的第一張個人專輯《霽月》，在萬眾期待中上線。
這張專輯，熬了無數個通宵寫出來的。裡麵的十首歌，有唱給粉絲的感謝，有唱給家人的溫暖，還有一首《雪落時》，寫的是她和紀灝南在雪地裡的那些細碎時光，歌詞隱晦，卻字字透著溫柔。
專輯上線的第一個小時，銷量就突破了百萬。
平台的服務器幾度癱瘓，粉絲們熬夜打榜，路人自發安利，連音樂圈的前輩都忍不住轉發點讚，稱讚她的嗓音清澈，詞曲有靈氣。
專輯的爆火，讓雲瑾徹底擺脫了“演員雲瑾”的標簽，成了“歌手雲瑾”。而她的前公司，因為之前的壓榨醜聞，再加上專輯的對比，口碑一落千丈，旗下藝人紛紛解約，品牌方集體撤資，一時間，成了圈子裡的笑柄。
雲瑾看著手機上不斷跳動的銷量數據，終於鬆了口氣。她靠在沙發上，窗外的雪已經停了，月光透過雲層，灑在雪地上，像鋪了一層碎銀。
門被輕輕推開，帶著一身寒氣的紀灝南走了進來。
他剛從外地趕回來，身上還穿著黑色的羽絨服，頭發上沾著未化的雪粒。他放下手裡的行李箱，快步走到她身邊，彎腰將她攬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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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告訴我？”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一個人扛著這麼多事，傻不傻？”
雲瑾埋在他的頸窩裡，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鬆味，眼眶瞬間紅了。這些天的委屈，疲憊，在他的懷抱裡，瞬間土崩瓦解。
“我不想麻煩你。”她的聲音悶悶的，“我想靠自己。”
紀灝南歎了口氣，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他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指尖的溫度，熨帖著她微涼的耳廓。
“我不是麻煩，我是你的後盾。”他低頭，在她的發頂印下一個吻，“以後，不許一個人硬扛了，好不好？”
雲瑾點點頭，眼淚沾濕了他的衣領。
錄音棚裡很安靜，隻有暖風機發出微弱的聲響。窗外的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紀灝南的指尖，慢慢滑過她的後背，隔著薄薄的毛衣，能感受到她細膩的肌膚。他的動作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卻還是讓雲瑾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抬起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裡。
那雙眼睛裡，盛滿了她熟悉的溫柔，還有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洶湧的欲望。
空氣裡的溫度，似乎在一點點升高。
紀灝南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她的嘴唇因為哭過，微微泛紅，像熟透的櫻桃，誘人采擷。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這些日子，他克製得太久了。
他看著她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看著她麵對記者的刁難，從容不迫地應對，看著她深夜發朋友圈，說自己累得想趴在桌上睡一覺，他心疼得要命，卻隻能隔著屏幕，給她發一句“注意休息”。
他想抱她，想吻她，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想告訴全世界，這個耀眼的姑娘，是他的。
可他不能。
他要等，等她足夠強大，等她站在巔峰，等她不用再顧忌任何人的眼光。
而現在，她做到了。
紀灝南的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描摹著她的眉眼，從飽滿的額頭，到挺翹的鼻梁，再到那雙水光瀲灩的眼睛。
“瑾瑾。”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我想吻你。”
雲瑾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是他常用的牙膏的味道。
她輕輕點了點頭，像一片羽毛，落在他的心尖上。
紀灝南的唇，緩緩覆了上來。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溫柔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他先是輕輕啄吻著她的唇瓣，像對待稀世珍寶，然後，慢慢加深這個吻。
雲瑾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她伸手，環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回應著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