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的小手指在光滑的棱鏡上點了點。星核之眼瞬間把那個“虛空蕾絲”涼亭拆解分析了個遍。安全?沒問題。但這“茶話會”本身,就是對方秀肌肉的櫥窗——用精致的茶具,裝著深不可測的實力。
“回複:收到。地點時間確認。”白瑜的聲音沒啥起伏,“加一條:我帶自製小點心。質檢中心,待客不摳門。”
信息“咻”地一聲順著網線飛回去了。沒表情包,沒客套話。
王座光芒一閃,指令發出。
“格羅姆!”白瑜的聲音在總廠響起。
“嗷!老板!是不是理事會那幫‘鐵皮老爺’要來做客了?要不要啟動最高級消毒通道?咱新提純的‘源質牌空氣清新劑’管夠!”地精商人綠豆眼放光,爪子已經懸在控製台一個畫著骷髏頭的紅色按鈕上。
“任務:做點心。”
“啥???”格羅姆差點從控製台上滑下來,“點…點心?!給那群喝機油的家夥?!”
“材料:春泉最甜的水珠兒要最透亮的)、星輝戍衛者身上掉下來的亮晶晶小粉末篩乾淨點)、蜂群打掃戰場撿的‘負熵小糖粒’磨細了)、還有壁壘上‘永不認輸’符文的餘溫當糖霜用)。”白瑜念得跟報菜名似的,“樣子:要好看,能代表咱家氣質。標準:質檢中心最高待客規格——好吃又好看!”
格羅姆的臉從懵圈到傻眼,最後變成了技術宅被激發的狂熱。“春泉露珠…星輝亮粉…負熵糖…意誌糖霜…還要顏值在線…”他揪著自己本就不多的頭發原地轉了三圈,突然撲向一台最花裡胡哨的物質重組儀,嚎得整個廠區都聽得見:“快!把邏輯能量棒熔了做模具!光學美顏濾鏡開到最大!老子要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宇宙級甜甜圈’!”
機器轟鳴,光效拉滿。翠綠的水珠被捏成完美的球體,亮晶晶的粉末像金粉一樣撒上去,磨細的“負熵糖”夾心流淌著銀河般的光彩,最後噴上一層薄薄的、帶著“永不認輸”暖意的光霧糖霜。成品放進一個反重力托盤——十二個圓滾滾、亮閃閃的小球,像裹了星雲又撒了金粉的湯圓,散發著奇妙的香甜和一絲絲“我很厲害”的氣息。不像點心,像縮小版的宇宙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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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
白瑜站起身,歸墟王座的光溫柔地裹住她。不是飛過去,更像是“靈魂出竅”。一道凝聚著她“小老板”氣質的意念,順著蜂群偷偷架好的加密“網線”,瞬間穿過冰冷太空,一頭紮進那個用“虛空蕾絲”編出來的小涼亭。
涼亭空間,像顆飄在虛無裡的透明水泡。裡麵更奇妙:薄如晨霧的“蕾絲”自己長成了小圓桌、小凳子。背景是慢悠悠轉的彩色星雲,光線柔得像加了濾鏡。沒重力,但坐得穩穩當當。
白瑜的意念碰到涼亭核心。低熵環境響應,“捏”了個身體出來。不是她本尊,更像一個由幽藍秩序光芒勾勒的q版少女輪廓,臉蛋模糊,就一雙星核之眼亮得像寒夜裡的貓眼。穿著印滿“拆解”符文和“肅正”小方塊的虛擬小裙子,穩穩落在墨玉小凳上。格羅姆的“宇宙甜甜圈”,飄在她旁邊同樣用蕾絲編的小茶幾上。
對麵。
空間水波紋似的一晃。另一股意念降臨,“捏人”速度更快更精致。一個穿著流動水銀袍子的“人形”出現。袍子上有細細的金色電路紋在發光。臉很完美,但沒表情,銀色長發像有生命一樣輕輕飄動,發梢跳動著微小的數據流。最絕的是眼睛——沒有眼珠子,隻有兩片小小的、不斷切換著星圖和法典條文的投影屏!貿易與仲裁理事會外務次席,薇拉,閃亮登場。
薇拉那投影屏眼睛,先掃過白瑜身邊那盤亮閃閃的點心,屏幕上的星圖卡頓了一下,似乎在瘋狂掃描分析成分。然後她才優雅地在對麵的晨霧小凳上落座。一張蕾絲小茶幾在她麵前浮現,上麵就孤零零一杯冒著淡金色霧氣的飲料——宇宙平衡茶。
“白瑜閣下,”薇拉的聲音直接響在腦子裡,像高級ai語音助手,好聽但沒溫度,“理事會欣賞您的效率與…獨特的‘伴手禮’品味。”她的投影屏眼睛又瞟了瞟那盤甜甜圈,屏幕深處閃過一絲極快的…好奇。
“薇拉次席,”白瑜的意識回應同樣直接,帶著點小老板的淡定,“《質檢鐵律》講究效率,也注重麵子。點心,是心意,也是咱家質檢標準的廣告。”星核之眼平靜地看著對方那變來變去的“顯示屏”。
安靜。隻有星雲在轉,蕾絲在輕輕晃悠。兩股代表不同宇宙秩序的氣場,在這個精心布置的“聊天室”裡,無聲地互相掂量。薇拉投影屏上的星圖又轉起來了,但明顯比之前更複雜,轉得更小心。
“那麼,”薇拉麵前那杯金色霧氣裡升起一枚光做的茶匙,她沒去拿,隻是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們從…哪裡開始聊起呢?”
茶還沒喝一口,無形的較量已經開始。甜甜圈飄著香,蕾絲織就的涼亭裡,兩個宇宙的規則,正借著這點心與茶,悄悄試探著對方的邊界。茶杯邊的霧氣,飄著未來是吵是和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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