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純的“聖泉”能量如同最好的潤滑劑，暫時撫平了三相之核體內最尖銳的能量衝突。雖然遠未恢複到巔峰狀態，但至少讓她擺脫了隨時可能崩潰的窘境，擁有了初步的行動和持續作戰能力。
她冰冷的目光落在老精靈身上，等待著他履行交易的後半部分——信息。
老精靈看著地上那枚已然化為凡石的聖泉核心碎片，眼中閃過一絲肉痛，但更多的是凝重。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沉重：
“‘最終方案’……是格林娜翡爾陛下在方舟啟航前，授予各區域主管的最高權限指令。”他指了指自己破損的權杖，“當確認方舟無法逃脫追捕、文明火種麵臨被汙染或捕獲的絕境時……啟動它。”
“方案分為兩級。”“第一級：深度自毀。引爆方舟核心和所有備用能源，儘可能摧毀一切，避免落入敵手。這需要至少三名區域主管同時授權。”“第二級：……”老精靈的獨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光芒，混合著恐懼與決絕，“……擁抱虛無。”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根據陛下留下的零星信息……第二級方案並非簡單的自毀，而是……試圖利用方舟最後的能量，強行打開一個通往‘歸墟深處’的臨時通道，將整個方舟……放逐進去。”
“歸墟？”三相之核捕捉到這個關鍵詞。
“是的……那是記載於最古老典籍中的、萬物終結的歸宿，連仲裁者觀測者）都難以觸及的絕對虛無之地。”老精靈聲音乾澀，“陛下認為，與其讓文明火種被邏輯瘟疫汙染同化，不如將其徹底投入歸墟，哪怕永恒沉寂，也好過成為敵人力量的一部分。”
“但啟動第二級方案……需要‘聖泉’本身最高權限的引導……也就是陛下親自執掌的‘星淚’，或者……至少是其核心碎片。”他看了一眼三相之核，“我們這塊碎片，能量遠遠不夠，最多隻能啟動不完全的第一級……”
歸墟……放逐……
三相之核冰冷的意誌核心微微波動。這所謂的第二級方案，竟與她的歸墟之力有關？格林娜翡爾居然試圖主動利用歸墟？這其中的決絕與悲壯，讓她那近乎絕對理性的思維也產生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觸動。
“邏輯瘟疫。”她將話題拉回現實威脅，“詳細信息。”
提到這個，所有幸存者的臉上都露出了深刻的恐懼和厭惡。
“它……無孔不入。”老精靈的聲音帶著顫抖，“最初是通過能量網絡和靈能感應傳播……感染後，個體的情感和感性會逐漸被剝離，變得絕對理性、冰冷，一切行為都以‘效率’和‘符合邏輯’為最高準則……他們會自發地‘優化’周圍的一切，清除任何‘不必要’的、‘低效’的事物——包括其他未被感染的同胞。”
“隨著感染加深，個體會發生肉體與能量的雙重變異。”他指向門口的怪物屍體，“就像‘收割者’……它們會渴望吞噬一切能量，尤其是未被汙染的靈能和‘聖泉’能量，用於維持自身變異和擴散瘟疫……它們似乎……還在被某種更高級的意誌遠程引導著，有組織地攻擊重要設施，比如火種庫……”
遠程引導？更高級的意誌？
三相之核立刻想到了父神，或者源初之地的觀測者！
“核心。”她追問，“瘟疫的……核心節點？或者……弱點？”
“我們不知道真正的核心在哪裡……”老精靈搖頭，“但根據我們的觀察，那些變異程度最深、力量最強的‘收割者’，尤其是那些似乎能影響甚至指揮其他變異體的個體，它們體內通常都凝結著一塊高度壓縮的、混合了邏輯符文的能量結晶——就像剛才那隻一樣。”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們稱之為‘瘟疫核心’。摧毀它，似乎能暫時癱瘓甚至殺死變異體，但……無法根治瘟疫。隻要那個遠程引導的源頭還在，瘟疫就能不斷再生、傳播……”
能量結晶？瘟疫核心？
三相之核回想起之前擊殺那隻收割者時，確實在其爆裂的軀體中感受到一塊異常凝聚的、蘊含純白邏輯與混亂能量的結晶體，當時隨著爆炸一同粉碎了。
看來，那就是關鍵之一。
“方舟上……這樣的‘收割者’……有多少？最強……在哪？”她需要評估威脅等級。
“不知道具體數量……”老精靈臉色發白，“第七區淪陷前，監測到的強大個體信號就不下十個……它們大多聚集在能量濃鬱的區域，比如……主引擎室、核心動力爐、還有……艦橋數據庫……”
艦橋數據庫？她剛從那裡過來。主引擎室和核心動力爐……恐怕是邏輯瘟疫汙染最嚴重、守衛最森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