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潛獵艦的斷角殘骸，如同小山般堆積在淨光壁壘外圍特意清理出的隔離分析場內。即便已被多重火力淨化過，其依舊散發著令人不適的虛無氣息，與周圍蓬勃的秩序能量環境格格不入，甚至隱隱侵蝕著大地。
但這正是白瑜所需要的。
大量的分析型亡靈單位被調集過來。它們外形如同多足的金屬蜘蛛，搭載著各種精密的傳感器和采樣工具，圍繞著殘骸不斷掃描、鑽探、分析。數據如洪流般彙入白瑜的意識海。
“……結構強度…超乎想象…非已知…任何金屬…更像是…某種…高度結晶化的…虛無能量…實體…”
“…能量傳導…效率極高…內部符文…結構與…亡靈符文…及…靈能符文…皆不同…更…簡潔…冰冷…充滿…吞噬特性…”
“…護盾生成原理…基於…對空間結構本身的…扭曲與…固化…並非…單純能量屏障…”
白瑜懸浮於殘骸上空，眼中數據流奔騰不息。她親自操控數台分析單位，對那最巨大的斷裂麵進行深層掃描。
這裡殘留的虛無氣息最為濃鬱，甚至還能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即將消散的冰冷意誌回響。
“鎖定殘餘意誌波動，嘗試逆向解析鏈接頻段。”她下達指令。
分析單位伸出細長的探針，小心翼翼地點在斷裂麵上。森白的歸墟之力繚繞在探針尖端，既保護其不被虛無氣息侵蝕，也作為一種刺激源，激發那殘餘意誌的本能反應。
嗡……
殘骸微微震動起來，一絲絲黑霧從中滲出，試圖抵抗。
“……抗拒…強烈…但…模式固定…”白瑜冷靜地記錄著，“…如同…預設的…程序…缺乏…真正智慧生物的…應變…”
她加強歸墟之力的輸出，同時邏輯聖火全力運轉，開始強行破譯那殘餘意誌中蘊含的信息碎片。
破碎的畫麵、扭曲的聲音、冰冷的感覺……斷斷續續地湧入。
——無儘的黑暗……是歸宿……也是起點……
——秩序……是錯誤……是悖逆……需修正……需同化……
——坐標……鎖定……能量源……強大……阻礙……必須清除……
——執行指令……突破……吞噬……反饋……
——警告！遭遇未知高能量級反擊！結構受損！鏈接斷……
——……回歸……母體……請求……重組……
信息戛然而止，那殘餘的意誌在歸墟之力的徹底淨化下，完全消散了。
白瑜沉默了片刻，消化著這些碎片化的信息。
“母體……重組……”她捕捉到了關鍵詞，“這些潛獵艦，並非獨立個體，它們受損後，需要返回某個‘母體’進行修複或重組。這意味著，它們並非無限再生。”
“……虛無暗潮…並非…無源之水…”蓋亞的意念傳來，帶著深深的憂慮，“…它們…必定存在…一個…或多個…核心…樞紐…”
“…這些…艦船…如同…工蜂…而‘母體’…便是…蜂巢…”
“蜂巢……”白瑜眼中光芒閃爍，“找到它，或許就能找到重創甚至終結虛無暗潮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