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的七彩光軌劃破星海,越靠近歸墟,周遭的光芒便越黯淡。不同於無光域的濃稠墨黑,歸墟是一片近乎“虛無”的灰——沒有星光,沒有塵埃,連時間的流動都仿佛變得遲緩,星舟外殼的七彩光紋明明滅滅,像是在對抗著某種無形的拉扯力。
“不對勁。”白瑜按住微微發燙的起源光核,掌心的七彩光紋突然劇烈跳動,“這裡的空間在‘吞噬’光,不是噬光獸那種直接吞噬,而是……像海綿吸水一樣,一點點抽走光的活力。”
話音剛落,艙內突然響起一陣極細微的震顫,不是來自星舟,而是來自歸墟深處。那震顫順著星舟的光軌蔓延,化作一道低沉的嗡鳴,鑽入人的耳膜——不,不止是耳膜,那聲音像是直接震在神魂上,布包裡剛與光核融合的光紋碎片們,竟齊齊發出一陣不安的嗡鳴,連藤焰枝綠芽上的冰藍火苗,都蔫蔫地垂了下去。
“是聲波!”冰凝猛地捂住耳朵,指尖冰藍光紋暴漲,在艙內凝成一層冰棱隔音罩,可那嗡鳴卻穿透冰棱,依舊清晰,“不是普通的聲音,它在乾擾我們的光紋共鳴!”
就在這時,通訊器突然亮起,傳來一道清亮卻帶著顫音的女聲,不是已知族群的頻率,卻奇異地能被星舟的光軌接收:“前方的旅人,請停船!歸墟的‘暗源之鳴’會震碎你們的光核——快用低頻聲波穩住光紋!”
白瑜立刻看向操控台,起源光核的光芒正隨著嗡鳴一點點變暗。她來不及細想,將掌心的金光注入通訊器:“你是誰?低頻聲波該如何操控?”
“我是音波族的靈汐!”那道女聲急切地傳來,“你們星舟的光軌有共振頻率,試著讓光紋按‘三短一長’的節奏跳動,用你們的光頻,蓋過暗源之鳴的頻率!我在歸墟邊緣的‘回音礁’,可以用音波幫你們穩住光核!”
冰凝立刻會意,指尖冰藍光紋順著光軌脈絡遊走,按“三短一長”的節奏輕點:“白瑜,我來控光頻,你引起源光核的力量呼應!”
白瑜點頭,將起源光核貼在星舟光核上。七彩光芒順著她的掌心流淌,與冰凝的冰藍光紋交織,果然按“三短一長”的節奏跳動起來——咚、咚、咚、嗡……一道柔和的七彩聲波從星舟尾部擴散,與歸墟深處的暗源之鳴相撞。
兩道聲波碰撞的瞬間,艙內的震顫驟然停止。白瑜鬆了口氣,抬眼看向舷窗,隻見歸墟邊緣的灰色虛空中,浮現出一片由半透明晶石組成的礁石群,礁石表麵刻著細密的紋路,正隨著聲波微微發光。礁石頂端,站著一個身著淡紫色紗衣的女子,她的發絲與裙擺都纏著流動的聲波光紋,雙手按在礁石上,正是方才通訊裡的靈汐。
星舟緩緩停靠在回音礁旁,靈汐踩著聲波光紋飄進船艙,剛落地便急切地抓住白瑜的手:“你就是共生之主?起源光核在你身上?”她的指尖掠過起源光核,眼中閃過一絲驚歎,隨即又沉了下去,“暗源之鳴越來越強了,暗源之根就藏在歸墟最深處的‘滅光淵’裡。它的根須已經紮進了歸墟的空間,每一次鳴動,都是在吸收星海的光——再等下去,你剛連起的光網,會被它一點點抽乾。”
“我們該怎麼做?”冰凝追問,指尖冰藍光紋始終警惕地圍著靈汐,“暗源之根到底是什麼形態?”
靈汐搖頭,眼底滿是凝重:“沒人見過它的全貌。隻知道它的根須像墨色的藤蔓,能穿透空間,它的‘芯’是暗源的本源,藏在滅光淵的最底層。但最可怕的不是根須,是它的‘心影’——它能感知到所有靠近者的恐懼,化作你最害怕的模樣,瓦解你的光紋共鳴。”
“心影?”白瑜皺眉,剛要追問,起源光核突然劇烈震顫,歸墟深處的暗源之鳴再次響起,這一次,比之前更響,更急,艙外的回音礁竟開始出現裂紋。
“它來了!”靈汐臉色驟變,猛地抬手,淡紫色的聲波光紋在艙外凝成一道巨大的音波盾,“它感知到了起源光核的氣息,在加速蘇醒!白瑜,你必須帶上能‘定心神’的族群,否則連滅光淵都進不去——我知道有一族,住在歸墟邊緣的‘心紋穀’,他們能操控情緒光紋,幫你擋住心影的乾擾!”
話音未落,星舟後方的虛空中突然亮起一片柔和的粉色光霧,光霧中飄來無數細小的光紋,像是凝結的情緒碎片。一道溫和的男聲順著光霧傳來:“靈汐說的沒錯,我們是心紋族。我叫雲深,感知到了共生之主的光——暗源之根的恐懼心影,唯有‘共情之光’能破。”
光霧散去,一個身著粉色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眉心有一道心形光紋,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情緒光霧,走到白瑜麵前時,光霧竟與起源光核的七彩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柔和的光帶。
“共情之光?”白瑜看著雲深眉心的光紋,突然明白過來,“是感知情緒,再用自身光紋中和負麵情緒?”
雲深點頭,掌心浮現出一道粉色光紋,輕輕按在白瑜的光核上:“你試試。集中精神,想著你與冰凝並肩作戰的畫麵,想著光網交織的溫暖——我的心紋會幫你把這份‘共生的信念’凝成光,暗源之根的恐懼心影,最怕的就是這種凝聚了善意與羈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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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瑜依言閉上眼,腦海中閃過冰焰共生的光鞭、各族光紋交織的光柱、星塵族老嫗的囑托、靈汐的聲波盾……這些畫麵化作一道道暖流,順著掌心湧入起源光核。雲深的粉色心紋立刻纏繞上來,與七彩光紋融合,在她掌心凝成一道溫暖的粉金之光——這道光剛出現,艙外的暗源之鳴便弱了幾分,連起源光核的震顫都平緩下來。
“有效!”冰凝眼中亮起光,“靈汐,你用音波盾護住星舟,雲深幫我們穩住心神,我們現在就去滅光淵!”
靈汐與雲深同時點頭。星舟再次啟動,這一次,靈汐的淡紫色音波盾裹著星舟,雲深的粉色心紋纏在起源光核上,七彩光軌在灰茫茫的歸墟中劃出一道鮮明的軌跡,朝著滅光淵飛去。
越靠近滅光淵,周圍的灰色便越濃,暗源之鳴也越發急促。終於,一片巨大的黑色深淵出現在眼前——那就是滅光淵,淵口像是一張巨大的嘴,裡麵翻滾著墨色的根須,根須上纏著無數黯淡的光軌殘片,正是當年被暗源吞噬的舊光軌。而淵底深處,隱約能看到一點極暗的光,那是暗源之根的芯,正隨著鳴動,一點點擴大。
“就是那裡!”靈汐的聲音有些發顫,音波盾上開始出現裂紋,“暗源之根的芯在吸收根須的力量,它要徹底覺醒了!”
白瑜深吸一口氣,將起源光核舉過頭頂,七彩光芒暴漲,與靈汐的音波盾、雲深的心紋、冰凝的冰藍光紋徹底融合:“冰凝,用寒極障鎖住光核;靈汐,音波盾全力推進;雲深,幫我們穩住所有人心神——我們衝進去,直接攻擊暗源之根的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