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他感受的真切，他的身下，是一片土地。
伴隨著星際傳送的暈眩感緩緩消退，李逍的回憶湧上心頭，大腦再度變得清晰起來。
然而，還不等他睜開眼看清眼前的景象，一股刺鼻的氣味率先將他刺痛。
李逍沒有任何反抗空間的乾嘔出聲，一股惡心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他甚至一度失去了行動的能力，李逍痛苦地蜷縮在地麵上，連一下多餘的動作都不敢有。
即便如此，時不時顫抖的身軀還是會加大吸入空氣的體積。
李逍就這樣趴著，即便是眼淚盈眶，鼻涕滿懷，也不敢有大的動作。
不知過去了多久，鼻涕幾乎將鼻腔堵死，逼得李逍隻能用嘴呼吸，那股子腥臭的氣味這才減輕些許。
李逍立馬用黏土現場搓出一隻防毒麵罩。
儘管用黏土無法做隔離網，隻能將整個鼻腔和嘴巴都罩起來。
可實際上，李逍也不需要呼吸，以他現在的體質，缺氧根本無法殺死他。
可那股子刺鼻的氣味卻真的能將他活活折磨致死。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精確描述的腐爛氣味。
那裡麵混雜著蛋白質徹底變質後的甜膩腥臭味、金屬生鏽氧化後的鐵腥氣息、混凝土被風雨粉化後散發的濃重氨味以及一股詭異至極卻無法言說的惡臭。
李逍很難形容那最後一種味道。
像是屍體的腥臭，但又不僅僅如此，還混合著一種比這更高級、更極端、更刺鼻的詭異氣味。
直到現在，李逍的舌尖都泛著一抹苦澀。
李逍不得不將麵罩輕輕掀起，強行憋氣後猛地灌下一大口水果味的能量飲料，隨後重重地將麵罩壓下。
如此，那股子刺痛的感覺方才逐漸消弭。
李逍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個世界。
天空的主色調是灰和黑，一種死氣沉沉的灰，一種毫無生機的灰。
在他眼前是一條街道，或者說廢墟更貼切一點。
城市的高樓儘皆坍塌，裸露出扭曲的鋼筋。
殘破的窗洞如同空洞的眼窩，默默凝視著充滿死寂的天空。
報廢的車輛上鏽跡斑斑，如同甲蟲的屍體，雜亂地堆疊在一起，被厚厚的塵土和一種不知名的黑色固體所覆蓋。
李逍細細感受了下，這方天地是有陽光的，但極其微弱。
天空上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汙膜，陽光艱難地穿透這層屏障，變得有氣無力，僅能勉強照亮地麵上的事物。
李逍站在原地，身體僵硬。
他的心臟每一次搏動，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
李逍不清楚這是哪裡，任何街道與地標建築都被粉碎。
但是他還認字。
儘管街道兩邊的廣告牌早已被坍塌的碎石與泥沙掩埋，可總有那麼一兩個邊角裸露在外。
儘管無法識彆，可李逍看的真切，那分明就是漢字的筆畫！
所以，這裡，至少可以肯定，位於……他的祖國境內。
記憶中的畫麵如同潮水一般奔湧而來，鮮活、生動，充滿了煙火的氣息。
這樣的畫麵與眼前的現實對比映射出強烈的反差，無異於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李逍的心頭。
李逍微微閉眼，此時的他，無法再吸氣，窒息儘管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可那痛苦的感覺還是會影響到他的思緒。
然而，更令人感到窒息的還在後麵。
李逍的常態感知能鋪開約有周身一千米的範圍。
而此時此刻，在他的感知當中，正由一名人形怪物搖搖晃晃地衝向他。
“呃……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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