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慕容嘯天……”
慕容嘯天本能的想硬氣反駁,想用最囂張的姿態告訴戰楓老子會怕你?
這是他二十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是慕容這個姓氏龐大的權勢賦予他的底氣。
然而!
當慕容嘯天抬眼,清晰的看到戰楓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如同實質般的壓迫感,再瞥了一眼癱倒在地的刀疤,以及這房間內冰冷絕望的空氣,他喉嚨裡那口氣終究是泄了。
所有的硬氣,都被殘酷的現實瞬間凍結、碾碎。
慕容嘯天知道,現在絕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
因為除了嘴上還能勉強硬氣幾下,在彆的地方,他根本硬氣不起來。
武力?
對方能輕鬆解決掉刀疤,已經說明了一切。
權勢?
遠水救不了近火,此刻在這方寸之地,慕容家族的招牌,似乎並不能替他擋住戰楓的拳頭和殺意。
現實的冰冷,像一盆摻著冰碴的水,從他頭頂澆下,讓他徹骨生寒。
“來,跪下。”
戰楓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帝王在頒布不可違逆的詔令。
他甚至懶得用更多的詞彙去修飾或威脅,直接給出了指令。
“記住,我可不想再廢話了。”
戰楓又補充了一句,語氣平淡,卻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脅。
慕容嘯天的身體猛的一僵,內心糾結無比。
跪?
他慕容嘯天,從小到大,隻有彆人跪他的份!
何曾需要向人下跪?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是把他慕容家族的臉麵,把他個人的尊嚴,都踩在泥濘裡反複踐踏!
不跪?
命還要不要了?
現在戰楓殺他,比踩死一隻螞蟻都簡單!
一股混雜著憤怒、恐懼和極致羞辱的熱流在慕容嘯天胸腔裡衝撞,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灼痛。
他不想跪,一千個一萬個不想跪!
然而,理智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的心臟。
慕容嘯天清楚的知道,眼前的戰楓,絕非虛張聲勢。
對方身上那股凝若實質的殺氣告訴他,拒絕的代價,很可能就是立刻血濺五步。
至於家族的庇護和光環,此刻顯得如此遙遠而不切實際。
短暫卻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掙紮後,屈辱最終壓倒了那點可憐的骨氣。
“噗通——”
一聲悶響,在寂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
慕容嘯天雙膝一軟,終究還是直挺挺的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膝蓋撞擊地麵的疼痛,遠不及內心萬分之一的煎熬。
他低著頭,不敢去看戰楓的眼睛,生怕自己眼中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怨毒和殺意會被對方察覺!
慕容嘯天在心裡瘋狂地嘶吼,發誓要將眼前這個帶給他無儘羞辱的男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他可是慕容家族的大少!
是在京城這片地界上,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前呼後擁竭力巴結的存在!
何時……何時受過這等近乎虐辱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