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刀疤在慕容嘯天的逼視下,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慕容嘯天喘著粗氣,在原地煩躁地踱了幾步。
理智與憤怒在他腦中激烈交鋒。
一百個億,加上可能白扔的十億定金,這代價實在太沉重了,沉重到讓他心都在滴血。
但……錢沒了,還可以再賺,憑借慕容世家的底蘊,總有緩過來的一天。
可命要是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那個戰楓,行事風格詭異莫測,實力深不見底,上次的交鋒已經讓他體會到了徹骨的寒意。
他絕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賭那五個狙擊手一定能成功的概率!
歸根結底,他慕容嘯天,賭不起!
雙層保險,那才最穩妥!
慕容嘯天冷靜了一下,停下腳步,背對著刀疤,肩膀微微垮了下去,仿佛這一瞬間做出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耗儘了全身的力氣。
“就按照他說的來吧。”
“可資金問題?”刀疤望了眼慕容嘯天。
“錢都是小意思,等乾掉戰楓後,連本帶利的都可以拿回來,一個白氏集團足矣!”慕容嘯天回道。
疼錢,但更要疼命。
這個道理,他懂。
而且,歸根結底的問題還是戰楓!
乾掉戰楓,一切都是柳暗花明!
刀疤似乎也鬆了口氣,連忙應道,“行,我這就去聯係約克,告訴他我們同意條件,請他無論如何,不惜一切代價,用最快的方式趕往京城!”
“去吧,一定要讓他快,彆人來了,事情已經結束了。”慕容嘯天道。
“嗯!”刀疤點頭應了一聲。
慕容嘯天在原地站了許久,注視著遠處的天際。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轉過身,返回到彆墅客廳。
他走到客廳角落的酒櫃前,取出一瓶最烈的伏特加,甚至沒有用杯子,直接對著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
辛辣滾燙的液體如同燒紅的刀子,從喉嚨一路灼燒到胃裡,帶來一陣短暫近乎自虐般的快感。
然而,這烈酒的暖意,卻絲毫無法驅散他心底深處那不斷滋生的寒意。
那寒意,來源於戰楓那淡漠、戲謔,以及一種仿佛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絕對自信。
那眼神,如同最詭異的夢魘,在他腦海中反複閃現,揮之不去。
他緊緊攥著酒瓶,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戰楓……”
慕容嘯天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頓地低語,每個字都浸透了刻骨的恨意與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明天……就在這裡……我一定要親手……徹底……滅掉你!”
聲音在空曠奢華的空間裡低低回蕩,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卻也透出一股外強中乾的虛張聲勢。
他試圖用這誓言來堅定自己的信念,驅散那該死的,無法克製的不斷從心底縫隙中鑽出來的恐懼感。
……
翌日,上午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