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海赫恩森帶領他們穿行的這條古老下水道,唯一的光源是他手中那團不祥卻柔和的能量光球,在布滿苔蘚的滑膩石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就在這時,前方帶路的塞海赫恩森停了下來。
他麵前是一麵看似毫無縫隙的石牆,牆上刻畫著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銘文。
他伸出手,指尖流淌出比之前更凝實的淡青色光絲,如同活物般探入銘文的縫隙。
片刻後,石牆內部傳來機關轉動的沉悶聲響,一道狹窄的裂縫悄然滑開,露出後麵向上延伸的階梯,以及一股相對清新、帶著灰塵味的空氣。
“到了,暫時安全。”塞海赫恩森側身讓開,“上麵是“燼滅之手”的一處安全屋,戒鎖的監測暫時覆蓋不到這裡。”
眾人依次穿過裂縫,來到一個類似地下儲藏室的空間。
這裡堆放著一些蒙塵的雜物,但中央區域被打掃出來,放置著簡單的桌椅和幾張行軍床。
牆壁上掛著古老的燃氣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勉強驅散了部分黑暗。
凱保格埃幾乎是在離開通道的瞬間就脫力地癱坐在一張行軍床上,閉著眼,劇烈喘息,顯然剛才的情緒激動和跋涉耗儘了他僅存的力氣。
徐順哲也靠坐在牆邊,臉色蒼白地按壓著左臂的聖痕,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李臨安無聲地守在入口附近,警惕著任何風吹草動。
林夏則快速檢查著房間各處,布置下幾個微小的符文。
塞海赫恩森走到房間中央的桌子旁,拿起水壺倒了杯水,卻沒有喝,隻是看著徐舜哲,目光深邃:
“現在,我們可以稍微從容地談一談了。”
徐舜哲走到他對麵坐下,迎上他的目光:“感謝你們的援手,塞海赫恩森先生。你們的目的?”
“我們的目標一致——阻止哈迪爾。”塞海赫恩森直言不諱,用手指向徐順哲和凱保格埃兩人。
“他的‘新神’計劃一旦成功,不僅是他們的災難,更是對所有追求自由意誌的生命的威脅。他企圖用人工塑造的‘神權’統治一切。燼滅之手,存在的意義就是對抗這種扭曲的強權。”
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你和你的同伴,尤其是徐順哲和凱保格埃,是粉碎他計劃的關鍵。
“至於你,徐先生,作為本體,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哈迪爾‘造物’理論最根本的否定,你的基因序列或許隱藏著我們尚未發現的、對抗他的密碼。”
他的目光掃過疲憊不堪的徐順哲和昏迷邊緣的凱保格埃,最終回到徐舜哲臉上:
“加入我們,徐先生。我們需要你的力量,需要你們所有人的力量。共同對抗哈迪爾,摧毀他的實驗室,解放所有被囚禁的複製體。這不僅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阻止一場更大的災難。”
房間內一片寂靜,隻有凱保格埃粗重的呼吸聲和燃氣燈芯燃燒的輕微劈啪聲。
徐順哲轉頭,看向徐舜哲,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期待,又像是擔憂。
徐舜哲沉默了片刻,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粗糙的木桌麵上劃過。
他能感受到塞海赫恩森的誠意,也能理解燼滅之手目標的正義性。
哈迪爾的所作所為,天理難容。
但是......
他緩緩抬起頭,眼神清明而堅定,直視塞海赫恩森:“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