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順哲再次睜開眼時,首先感受到的是身體深處傳來的、過度摩挲後的酸痛與疲憊。
這家夥大晚上拿自己當抱枕,搞得自己睡也睡不著。
“該說是不幸......還是萬幸啊。”
奢華臥室內隻剩下他一人,空氣中彌漫著情欲與昂貴香水混合的、令人作嘔的甜膩氣息。
伊莎貝拉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仿佛隻是享用了一道合心意的點心,便隨意擱置。
他掙紮著從那張仿佛要吞噬他的大床上坐起,絲絨床單滑落,露出身上更多的紅痕與舊傷交織的皮膚。
左臂的聖痕依舊灼熱,但在格溫酒店特殊力量的隔絕下,那種與哈迪爾之間的尖銳連接感確實模糊了許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的、如同枷鎖般的束縛感,源於這間套房,源於那個叫伊莎貝拉的女人。
“恥辱”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遍遍衝刷著他的神經。
他用力閉了閉眼,試圖將那些不堪的畫麵從腦海中驅逐,但身體的每一處不適都在提醒他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為了生存,為了同伴,出賣了自己所能出賣的最後一點東西。
“私有物......大爺的。”他低聲重複著這個詞,嘴角扯出一個苦澀到極致的弧度。
他站起身,走進浴室,他打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一遍遍衝洗著臉,試圖讓混沌的大腦清醒一些。
鏡中的青年眼神黯淡,黑眼圈加重唯有左臂那枚聖痕,在周圍白皙的皮膚襯托下,如今多出來的痕跡顯得愈發猙獰刺目。
他換上了那套準備好的乾淨衣物,布料柔軟,卻無法帶來絲毫暖意。
他現在必須去見吳山清和凱保格埃,確認赫妮瓦的情況,也......麵對他們可能的目光。
當他推開自己原先那間套房的門時,發現吳山清和凱保格埃都在客廳裡。
凱保格埃坐在離赫妮瓦臥室門最近的椅子上,身體前傾,雙手緊握,眼神死死盯著那扇門,仿佛能穿透門板看到裡麵的情形。
他的臉色依舊難看,但之前那種瀕臨崩潰的絕望似乎稍微緩和了一些。
吳山清則盤坐在客廳中央的地毯上,似乎剛剛結束調息,臉色比之前好了一絲,但眉宇間的凝重未減。
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看了過來。
凱保格埃的目光在徐順哲身上掃過,帶著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有關切,有愧疚,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最終化為一聲粗重的喘息,彆開了頭,悶聲道:“......她怎麼樣了?”
他問的是赫妮瓦,也是在問徐順哲。
吳山清的目光則平靜得多,那雙淺灰色的瞳孔仿佛能洞悉一切,他微微頷首:
“氣息平穩了許多,伊莎貝拉派來的醫療團隊手段很高明,‘晨曦之露’確實起了效果,暗蝕被壓製住了,正在緩慢拔除。但損耗太大,仍在昏迷。”
徐順哲心中一鬆,至少,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
“那就好。”他走到吳山清對麵坐下,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短暫的沉默在三人之間蔓延。
凱保格埃似乎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吳山清則靜靜地看著徐順哲,等待著他主動訴說。
“......我沒事。”徐順哲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沙啞,“暫時。她......伊莎貝拉,讓我做她的‘私有物’,頂多就是陪她解悶,滿足她的好奇心。”
他儘量用平淡的語氣陳述,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但怎麼可能呐!
“作為交換,她保證赫妮瓦的治療,我們的安全,以及......提供關於萌萌和舜哲的情報。”
凱保格埃猛地轉過頭,赤紅的眼睛裡情緒翻湧:“她有沒有......”
“閉嘴!沒有!彆問!”徐順哲打斷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抵觸,“......至少目前沒有。”
他不想深入討論細節,那隻會讓他更加難堪。
吳山清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形勢比人強,暫借其力,未嘗不可。但需時刻警惕,此女心思難測,絕非善與之輩。我等需儘快恢複實力,理清外界局勢,方有脫身之機。”
他的冷靜分析讓徐順哲紛亂的心緒稍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