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自負”。這四個字仿佛帶著鮮血的腥氣。
他低頭看了看左臂,聖痕依舊在隱隱作痛,與遙遠本體的連接,以及那絲暴怒留下的印記,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續不斷。
哈迪爾複製體離去時那漠然的眼神,伊莎貝拉將他視為玩物的輕笑,奧頓管家冰冷的交易原則......這一切,都將在今天做一個了斷。
他不再猶豫,開始做最後的準備。
身上依舊是伊莎貝拉“賞賜”的那套還算體麵的衣物,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將那柄跟隨他許久、已經布滿缺口的聖蝕長刃仔細藏在腰後最順手的位置。
然後,他拿起通訊器,切換到與艾拉拉的單向隱秘聯絡頻道——這是他們之前利用伊莎貝拉權限漏洞悄悄設置的,極不穩定,但此刻是唯一的聯係。
“艾拉拉。”他低聲呼喚。
“......我在。”艾拉拉的聲音立刻回應,雖然微弱,但異常清晰,顯然她也一直在等待,“你......決定了嗎?”
“嗯。時間快到了。記住我們的計劃,隱藏好,隻有一次機會。”徐順哲冷靜地交代,“在我進入準備間,吸引他們全部注意力的時候,你需要......”
他重複了一遍那個大膽到近乎荒謬的計劃核心——
利用伊莎貝拉通訊器裡那個未被完全撤銷的、高級權限殘留的“後門”,在傳送啟動的關鍵節點,強行介入能量引導程序,將原本可能被監控或限製的傳送坐標,徹底鎖定在“奧法斯之臍”戰場的邊緣。
這需要精準的時機和對能量波動的極致感知,而艾拉拉作為靈體,在這方麵有著天然的優勢,但同樣,風險巨大,一旦被發現,她將首當其衝。
“......我知道,很危險。”徐順哲的聲音低沉下去,“如果......如果情況不對,你就立刻切斷連接,自己逃,想辦法回......”
“不!”艾拉拉打斷他,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決,“我說過了,我和你一起!沒有退路了,我會做到的,一定!”
徐順哲沉默了片刻,心中五味雜陳。
最終,他隻是輕輕“嗯”了一聲,切斷了通訊。
他怕再說下去,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決絕會動搖。
他最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火焰。
然後毅然轉身,推開門,向著酒店深處那未知的傳送間走去。
按照指示牌的引導,徐順哲來到了b7層。
這裡燈火通明,卻空曠得令人心慌,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回蕩。
當他靠近時,大門無聲無息地滑開,露出裡麵充滿科技感的潔白色調空間。
各種他無法理解的儀器閃爍著指示燈,房間中央是一個被透明能量屏障隔開的平台,想必那就是傳送啟動的位置。
然而,在平台前方,已經站著兩個人影。
站在中央傳送平台前方的,正是奧頓管家和伊莎貝拉·馮。
奧頓依舊是一絲不苟的黑色管家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眼睛,銳利如鷹,瞬間鎖定在徐順哲身上,帶著審視與不容置疑的權威。
而伊莎貝拉,則穿著一身便於行動的暗紅色勁裝,勾勒出曼妙卻充滿危險氣息的曲線。
她雙手抱胸,倚靠在一台閃爍著幽藍光芒的控製終端旁,碧藍的眼眸中不再是戲謔與玩味。
而是混合著驚訝、被冒犯的惱怒,以及一絲......被挑戰權威後燃起的、更加濃烈的興味。
“我親愛的收藏品,”伊莎貝拉率先開口,聲音拖長了調子,帶著冰冷的質感。
“你提交的那份‘自我流放’申請,可真是......彆出心裁。用自己當籌碼,還威脅要自毀聖痕?是誰給了你這樣的勇氣,覺得可以在我和奧頓麵前玩火?”
徐順哲停下腳步,在距離他們約十米的地方站定。
他強迫自己忽略左臂聖痕因奧頓冰冷目光而加劇的悸動,迎向伊莎貝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片死寂的平靜。
“不是玩火,是交易,或者說......通知。”
徐順哲的聲音沙啞卻穩定,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
“放我離開,你們或許還能通過其他方式間接獲取研究數據。阻攔我,得到的隻會是一具毫無價值的屍體,以及......聖痕失控可能引發的、對酒店規則的‘小小’衝擊。”
他刻意強調了“衝擊”二字,目光掃過房間內精密的儀器和能量管道。
他在賭,賭格溫酒店更在乎內部的穩定和潛在的損失,而不是他這一個“樣本”的歸屬。
奧頓:“徐先生,你的申請不符合酒店流程,且充滿不可控風險。根據規則第7條第3款,未經授權強行啟動核心傳送設施,酒店有權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包括強製拘禁與能量封鎖。”
他的聲音如同機械般平穩,卻帶著鐵一般的規則力量,“請放棄抵抗,返回客房。伊莎貝拉小姐的寬容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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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容?”徐順哲嗤笑一聲,笑聲在冰冷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把我當成一件可以隨意擺弄的寬容我倒是受夠了。”
他話音未落,右手猛地向後腰摸去!
那柄聖蝕長刃瞬間出鞘,暗紫色的能量在刃身上不規則地流轉,發出低沉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