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混著硝煙味的泥土糊了趴在地上徐順哲一臉。
喉嚨裡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碎玻璃。
左臂的聖痕灼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那股疼痛鑽心刺骨,卻又奇異地與遠方的某種龐大存在產生著共鳴——
那是“奧法斯之臍”方向傳來的、神靈激戰的能量餘波。
他掙紮著撐起上半身,視線模糊地掃過四周。
這裡不是布達佩斯。
天空中翻滾著詭異的色彩漩渦,暗金、熾白、翠綠、灰暗......各種顏色的能量流如同垂死的巨獸血管般搏動、碰撞。
空氣裡彌漫著刺鼻的臭氧味、硫磺味、還有某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規則本身被撕裂後的焦糊氣息。
他正趴在一棟建築的台階前。
建築風格與布達佩斯的格溫酒店相似,但更加冷峻,外牆覆蓋著淡藍色的能量屏障,屏障表麵不斷泛起漣漪,抵禦著外界混亂的能量衝擊。
“......艾拉拉。”
“......”
“......艾拉拉!”
“好暈.......”
“沒事就好,看一看這裡是哪裡?”
待在徐順哲體內的艾拉拉化形而出,緩緩拉起對方。
大門上方的銘牌在昏暗光線下隱約可見:“格溫酒店·前沿觀察站·代號‘棱鏡’”。
“這裡就是我們要到的地方。”
真的到了。
那個哈迪爾複製體提及的、吳山清和凱保格埃帶著赫妮瓦傳送來的地方。
但傳送過程顯然出了問題——
或者說,他強行利用聖痕共振模擬伊莎貝拉的權限波動,雖然成功將他從布達佩斯“彈射”出來,卻沒有精確著陸。
他像是被丟垃圾一樣,砸在了“棱鏡”分店的大門口。
“咳咳......”徐順哲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暗紅色的血沫。
他能感覺到內臟在剛才的空間撕扯中受了傷,聖痕因為剛才的極限操作而變得極不穩定,那股灼熱正瘋狂抽取著他的生命力。
同時與遙遠戰場上的哈迪爾本體、以及可能就在附近的哈迪爾複製體產生著某種危險的“共鳴呼喚”。
不能留在這裡。
這個念頭如同冰水澆頭,讓他瞬間清醒。
格溫酒店發布了對他的懸賞,伊莎貝拉隨時可能發現他逃離,而哈迪爾複製體......那個家夥如果也在附近,恐怕第一時間就能通過聖痕的異常波動鎖定他。
他必須離開,必須找到一個可以藏身、可以處理傷勢的地方,必須......找到吳山清他們。
徐順哲咬牙,用還能動的右手撐地,艱難地爬起來。
左臂軟綿綿地垂著,聖痕的光芒透過破損的衣袖縫隙滲出,在昏暗的雨幕中顯得格外刺眼。
“快走......”艾拉拉的聲音如同風中殘燭,“這裡...太顯眼了......”
徐順哲咬緊牙關,強忍著全身的劇痛,踉蹌著從地上爬起。
視線掃過周圍——前方是“棱鏡”分店那扇緊閉的、覆蓋著淡藍色能量屏障的大門,門上方的格溫酒店徽記正散發著柔和但冰冷的光芒。
兩側是布滿裂痕的街道,遠處建築的輪廓在扭曲的能量天光下顯得猙獰怪異。
他不能進去。
格溫酒店已經發布了對他的懸賞,每一個分店都是潛在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