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起雙手,動作緩慢而艱難,展示著自己毫無反抗能力的狀態。
傷口在剛才的衝刺中重新裂開,血正順著左臂和膝蓋往下滴,在轎廂地板上積成一小灘暗紅。
“對,我是。”他承認,聲音沙啞但異常平靜,“但你們殺了我,也拿不到懸賞。”
工具女的手指扣在扳機上:“格溫酒店的懸賞可沒說一定要活的。”
“但完整的、能提供信息的活體,價值更高,不是嗎?”徐順哲直視著她的眼睛。
“而且你們覺得,殺了我之後,能平安離開‘棱鏡’嗎?酒店會追查,其他獵人會搶奪,更不用說——”
他頓了頓,“哈迪爾就在上麵。你們覺得,他會允許彆人搶走他的‘東西’嗎?”
這句話讓三人的臉色更加難看。
果然,徐順哲的計劃確實給了他們震懾,那老技師說的沒錯,他們害怕哈迪爾。
目鏡男的目鏡上數據流閃爍:“他在虛張聲勢。掃描顯示他生命體征極弱,聖痕處於靜默狀態,但有未知能量乾擾——等等,這種乾擾模式......”
“是‘靜默劑’。”徐順哲主動坦白,從口袋裡掏出那個還剩五根針劑的金屬盒拿了出來。
“我從兩個情報販子那裡換來的。效果還剩大概三小時。三小時後,聖痕信號會反彈,變得比之前更強。到時候,整個‘棱鏡’的人都會知道我在這裡。”
老技師的槍口微微下垂了一寸:“你想說什麼?”
“合作。”徐順哲說,“你們想要規則乾擾彈和實驗數據,我想要活命,還需要......可能治愈這玩意兒的方法。”
他指了指左臂,“這東西對你們,但對我,是弄清楚我到底是什麼,怎麼擺脫它的關鍵。”
工具女冷笑:“我們憑什麼信你?憑什麼和你合作?直接抓了你換懸賞更簡單。”
“簡單,但危險。”徐順哲艱難地挪動身體,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你們也說了,酒店自己發布了懸賞,卻不敢對哈迪爾複製體動手。這說明什麼?說明連格溫酒店都忌憚他。而我是被他標記的‘東西’。你們覺得,如果他知道你們抓了我,會怎麼做?”
他掃視三人的臉:“更不用說,外麵至少還有二十支隊伍在打懸賞的主意。你們三個人,能對付多少人?但如果你們幫我,我可以提供彆的東西。”
“你能提供什麼?”目鏡男問,聲音裡的貪婪壓過了警惕。
見狀有效,徐順哲開始了這場談判。
“關於哈迪爾複製體的第一手信息。我和他麵對麵交談過,感受過他的力量特性。這些信息,在黑市上的價值不會低於規則乾擾彈。”
這是冒險的賭博,但徐順哲判斷,這三人更可能是機會主義者而非死士,他們需要權衡各種選擇的利弊。
升降機發出輕微的震動,停下了。
門沒有立刻打開。目鏡男看了一眼控製麵板:“到達b3層。門禁需要二次驗證——老疤給的權限隻能到這裡。”
他轉向徐順哲:“你說合作。怎麼證明你有價值?”
徐順哲指了指自己的左臂:“聖痕雖然靜默了,但我還能感覺到哈迪爾複製體的位置和狀態。
“他現在在‘星隕露台’,能量穩定,沒有移動跡象。這說明他暫時不打算離開,或者......他在等待什麼。”
“這有什麼用?”工具女皺眉。
“這意味著我們有時間。”徐順哲說,“如果他突然移動,或者能量波動劇烈,說明可能有變故——比如其他勢力動手了,或者‘奧法斯之臍’那邊有變化。我可以提前預警。”
老技師和另外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短暫的眼神交流後,老技師點了點頭。
“暫時合作。”他說,“但彆耍花樣。你一有異動,我們會先開槍。”
工具女不情願地放下槍,但沒有收起,而是垂在身側。
目鏡男也放下了步槍,但手指仍搭在扳機護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