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技師悄然後退半步，手中的束縛網發射器微微抬起，但他沒有立刻動作——
眼前這個男人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遠超尋常敵人。
工具女和目鏡男應該已經通過通風管道潛入，此刻不知藏在何處，等待信號。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徐順哲強迫自己開口，聲音努力維持著鎮定。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主控室：北側的主控台上，破解進度條已經走到百分之四十八；
東側維生艙裡的家夥早已半機械化，眼睛緊閉，如同沉睡，但維生艙外接的儀表上，生命體征數據正在緩慢而穩定地上升。
“執行聖主的意誌。”安德森的回答簡潔得像是在背誦教條。
“回收八十年前因技術限製而被迫封存的‘原初樣本’。它們對聖主完善‘新紀元’的規則架構至關重要。”
原初樣本......徐順哲想起老技師之前提到的“非本維度特性”和“意識殘留”。
這些東西，和哈迪爾的力量同源？和聖痕同源？甚至......和他自己同源？
徐順哲看向維生艙，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複雜情緒。“裡麵的東西，是什麼？”
“自願接受了‘升華儀式’，成為連接聖主力量與此地樣本的‘活體橋梁’。”
安德森的語氣依舊毫無起伏，陳述一個實驗流程，“祂的犧牲是榮耀的。祂的意識將與聖主的規則網絡部分融合，獲得永恒。”
“永恒？”徐順哲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你管這叫永恒？這他媽和外麵那些‘清道夫’有什麼區彆？！”
安德森的重瞳微微轉動，數據流在眼底一閃而過。
“情感波動。無效率。編號七，你依然被那些無用的‘人性’殘渣所拖累。聖主為你規劃的道路，你終究未能完全踐行，實在可惜。”
規劃的道路？徐順哲想起哈迪爾複製體在格溫酒店說過的話——“你的存在，擾動了既定的軌跡”。
所以，在哈迪爾原本的計劃裡，他也應該像安德森、像瑞卡蕾這樣，被“完美”地成為其規則網絡中的一個節點？
一陣惡寒順著脊椎爬升。
左臂的聖痕在這一刻劇烈灼痛起來，不再是共鳴，而是一種強烈的、近乎本能的排斥和警告——
它在抗拒安德森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完美”卻冰冷的同源氣息。
“我永遠不會走上那條路。”徐順哲一字一句地說，右手緩緩握緊了老技師給的能量手槍。
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告訴我們你們要找的‘樣本’到底是什麼。”
安德森靜靜地看了他幾秒，然後，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
“請求駁回。聖主的意誌高於一切。另外，你並非獨自前來。”
他的目光掃向主控室天花板角落的通風口，以及老技師身後陰影處某個不自然的輪廓。“三個協助者。能量水平低下，裝備簡陋。無威脅。”
被發現了！徐順哲心中一凜。安德森的感知能力遠超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