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
厲詭炸開了。
以它為中心,一個半徑百米的領域驟然展開。
領域之內,所有的規則定義——重力、時間、能量傳導、甚至因果關聯——全部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混沌態”。
不是被否定,也不是被覆蓋。
而是......暫時“懸置”。
就像一部精密機器突然被拔掉了電源,所有的齒輪、軸承、電路都還在,卻失去了運轉的動力與指令。
在這片混沌的中心,一棵樹生長了出來,直接從虛無中“定義”而出。
樹乾是淺灰色的,如同吳山清的真炁凝實。
樹皮上流淌著淡淡清光,細看之下,那是無數微縮的道家符文在明滅閃爍。
枝條舒展,每一片葉子都是不同的形狀——有的如劍,有的如雲,有的如陰陽魚,有的如星辰軌跡。
樹高百米,冠蓋如雲。
它在生長的過程中,根係穿透了現實與規則的界限,深深紮入這片區域的空間結構之中。
枝條搖曳間,灑落的光點觸碰到哈迪爾複製體周身的暗金領域,發出“滋滋”的聲響——不是對抗,而是“中和”。
暗金色的秩序與淺灰色的混沌,在這一刻達到了脆弱的平衡。
徐舜哲站在樹下,仰頭望著這棵由吳山清一切所化的巨樹。
淚水毫無征兆地湧出。
不是悲傷。
是一種更複雜的情緒——震撼、感激、還有沉重的、幾乎要將他壓垮的責任。
他“聽”到了。
從巨樹的每一片葉子裡,傳來了吳山清最後的話語。
聲音漸漸微弱。
最後化作一聲悠長的歎息,消散在風中。
三分鐘。
吳山清用自己的一切,換來了三分鐘。
三分鐘內,哈迪爾的規則壓製被削弱了。
三分鐘內,這片區域暫時成為了一個“規則混沌”的戰場。
三分鐘內——必須做點什麼!
“哈迪爾!!!”
他看向哈迪爾複製體。
玄袍身影站在百米外,重瞳中的數據流正在瘋狂滾動,顯然在計算這棵突然出現的巨樹對規則場的乾擾程度。
但那些以往無往不利的暗金符文,此刻在巨樹灑落的光點中,運轉得滯澀而艱難。
他掏出了師爺留給自己的傳承——這份雙手劍模樣的三尖兩刃刀。
刀身幽冷,隕星鑄就的材質在奧法斯之臍扭曲的天光下流淌著淡藍的色澤充盈周圍。
寒鐵打造的兩個刀刃鋒利得讓人不敢直視,隻是瞥一眼,就有種被刺穿的錯覺。
兩人之間,相隔百米。
巨樹在中間靜靜矗立,枝葉搖曳,灑落清光。
“三分鐘。”徐舜哲低聲說,像是在提醒自己,又像是在向巨樹承諾,“足夠了。”
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