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萬大虞軍旌旗密集如織,鐵甲閃爍著森然寒光。
他們已將【雲州城】徹底包圍,密不透風,一隻鳥也休想飛出。
城外,那股仿佛凝成實質的殺氣直衝雲霄。
鼓角之聲激烈爭鳴,似乎下一刻就要將這座堅城生生碾成齏粉。
城內,守軍在韓信的遠程調度之下,早已各就各位。
他們的麵容沉靜如水,眼神深處卻燃燒著決絕的火焰。
每一麵城牆,每一處垛口,都閃耀著兵器特有的冰冷鋒芒。
公孫裴此刻正誌得意滿,在他眼中,蘇毅的軍隊已是落入陷阱的困獸,再無逃脫的可能。
他沒有絲毫猶豫,果斷下達了強攻的命令。
“咚!咚!咚!”
沉重無比的戰鼓聲一下下擂動,震顫著大地。
大虞軍的攻城部隊,如同被鬆開閘門的洶湧洪水,挾帶著泥石,咆哮著撲向【雲州城】。
高聳的雲梯一架架被豎起,緊緊貼住宿敵的城牆。
那刺耳的摩擦聲,刮得人耳膜生疼,心中發寒。
堅固的衝車在無數士兵的奮力推動下,一次又一次狠狠撞向緊閉的城門。
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沉悶如雷的巨響,仿佛大地都在呻吟。
數不清的石塊與燃燒的火箭,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從大虞軍的陣列中拋射而出。
它們越過天空,狠狠砸向城頭,激起漫天碎石與迸射的火星。
戰鬥從打響的那一刻,便直接躍入了最為慘烈的白熱化階段。
城頭之上,蘇毅軍的反擊同樣迅猛淩厲,毫不示弱。
“放!”
隨著指揮官一聲震天的怒吼,一架架經過魯班親手改良的連弩車,發出了低沉而連續的嗡鳴。
密集的弩箭仿佛驟然而至的暴雨,朝著下方傾瀉。
衝在最前方的那些虞軍士卒,身上的甲胄在這些弩箭麵前脆弱如紙,瞬間便被洞穿。
猩紅的鮮血猛地噴濺而出,在空中綻開一朵朵淒厲的血花。
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響徹戰場。
小型投石機亦在此時展現出驚人的威力。
它們呼嘯著,將一塊塊磨盤大小的巨石狠狠砸入擁擠的敵群之中。
每一次石塊的落下,都必然帶起一片血肉橫飛的模糊景象。
更有那盛滿了猛火油的陶罐,被守軍點燃引線後奮力擲下。
陶罐從天而降,一旦在人群中或硬物上碎裂,便會轟然炸開,化作一片難以被輕易撲滅的洶湧火海。
那些不幸靠近城牆的虞軍士卒,瞬間被烈焰吞噬,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
陷陣營的將士們,便如一道道嵌入城牆的鐵楔,堅不可摧。
他們直麵著洶湧撲來的敵軍,身形穩固,寸步不曾後退。
他們隻是沉默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刃。
每一次劈砍,每一次格擋,都顯得那般精準,那般致命。
敵人的鮮血,早已染紅了他們厚重的戰袍,也浸透了他們腳下冰冷的城磚。
但他們的眼神,依舊冷硬如鐵,沒有絲毫動搖。
攻城的虞軍,在這些遠超當前時代水平的守城利器,以及陷陣營將士的殊死抵抗之下,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城牆下方,虞軍士卒的屍體已經開始層層疊疊地堆積。
溫熱的鮮血從屍體中流淌而出,彙聚成一條條細小的溪流,蜿蜒蠕動。
韓信下達的命令,絕不僅僅是單純的死守。
夜幕悄然降臨。
當鏖戰了一整日、疲憊不堪的虞軍剛剛得到一絲喘息之機時,城內便會悄無聲息地派出一股股精銳的小分隊。
他們行動敏捷,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悄然潛入虞軍的營寨之中。
他們四處放火,焚燒敵軍的營帳。
他們割斷戰馬的韁繩,製造更大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