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城方向的喊殺聲與號角聲,隔著數十裡山路,依舊隱約可聞。
韓信立於一處山崗之上,神情古井無波。他沒有去看那片注定血流成河的戰場,目光反而投向了眼前這片連綿起伏,沉寂如巨獸的山脈。
這裡,就是黑鐵山脈。
星輝帝國的造血機器,支撐其龐大戰爭機器運轉的心臟。
“元帥,呂將軍那邊已經打起來了,動靜不小。”一名副將來到他身後,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韓信嗯了一聲,收回目光,淡淡道:“聲音越大越好。一塊巨石投入湖中,總要濺起足夠大的水花,才能吸引所有魚的注意。”
他翻身上馬,馬鞭向前一指,指向山脈深處那片最大的礦區。
“傳令霍去病,一個時辰內,我要看到他的鷹旗,插在‘黑石穀’的鑄造廠頂上。”
“喏!”
……
黑鐵山脈,黑石穀。
此地是整個山脈的核心,礦場、冶煉爐、鑄造廠、兵器庫……星羅棋布。由於地理位置深入腹地,且有磐石城作為門戶,此地的守備向來鬆懈。
守備官格雷正摟著兩個侍女,在自己的府邸裡喝得酩酊大醉。磐石城方向傳來的戰報讓他興奮不已——據說來犯的華朝主將被巴赫大人用計團團圍住,全殲隻是時間問題。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寫一份“協防有功”的奏報,為自己的履曆再添一筆光彩。
就在他舉起酒杯,準備一飲而儘時,府邸的大門轟然一聲,被人從外麵用無法想象的巨力直接踹飛!
木屑紛飛中,格雷隻看到一道快得匪夷所思的年輕身影,如獵鷹般撲入。他甚至沒來得及拔劍,一抹冰冷的刀鋒便已劃過他的喉嚨。
溫暖的酒液,混雜著滾燙的鮮血,灑滿了他華麗的衣襟。
率領輕騎的霍去病,根本沒有理會那些四散奔逃的仆役,他一腳踢開格雷的屍體,目光如電,直視著窗外那片巨大的礦區。
“一個不留!”
冰冷的命令下達。
早已蓄勢待發的華朝輕騎,如同決堤的洪水,從山穀的各個隱蔽角落裡席卷而出。他們繞過了那些無足輕重的崗哨,直撲礦區的心臟地帶。
黑石穀的守軍大多是些老弱病殘,平日裡欺壓礦工慣了,哪裡見過如此精銳而凶悍的騎兵。許多人還端著飯碗,就被奔騰的馬蹄踏成了肉泥。抵抗?根本不存在。整個過程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霍去病一馬當先,手中的戰刀拉出一道道血色的殘影。他沒有絲毫停留,目標明確地衝向了最大的那座兵器庫。
不到半個時辰,黑石穀的零星抵抗便被徹底肅清。當韓信率領主力部隊不緊不慢地抵達時,霍去病已經帶著滿身血汙,將一麵繳獲的星輝帝國將旗扔在了他的馬前。
“元帥,幸不辱命。”
韓信翻身下馬,看都沒看那麵旗幟。他徑直走進巨大的倉庫,看著裡麵堆積如山的礦石、碼放整齊的鐵錠和無數已經打造完成的製式兵器,眼中才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傳令下去,所有工匠、醫師立刻接管冶煉爐和鑄造廠,一天之內,我要讓這裡的爐火重新燒起來。”
他走到一堆嶄新的鎧甲前,隨手拿起一件,用手指敲了敲,發出清脆的響聲。
“再傳令,讓呂布、關羽、趙雲三位將軍,不必來此會合。以磐石城為界,分兵三路,向西、向南、向北,攻略黑鐵山脈周邊的所有城鎮。糧草軍械,我會源源不斷地從這裡送過去。”
副將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提醒道:“元帥,我軍孤軍深入,兵力有限,再分兵三路,是否太過冒險?而且……這些俘虜和礦工,人數眾多,如何處置?”
韓信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指著倉庫外那些被集中看管,麵黃肌瘦、眼神麻木的數萬礦工,以及那些丟下武器、瑟瑟發抖的投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