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剛剛走出龍脈溶洞,那股屬於勝利者的沉穩氣息尚未散去,便被迎麵而來的風暴徹底擊碎。
“陛下!”
“陛下!”
諸葛亮、狄仁傑、以及通過千裡傳音符傳來的嶽飛急報,三股截然不同的聲音,卻蘊含著同一種驚天動地的急迫,幾乎在同一時刻灌入他的耳中。
長安城上空剛剛散去的血腥味,仿佛被一股更深沉、更廣闊的陰影所取代。
議政殿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一座巨大的沙盤被置於殿中,其上山川河流,城郭關隘,皆是華朝疆域的縮影。袁天罡手持一根玉尺,臉色凝重如鐵,他每落下一次,便在沙盤上插上一枚散發著不祥黑氣的小旗。
一、二、三……足足九枚!
九枚黑旗,如九顆致命的毒釘,深深紮在華朝的版圖之上,遍布九州要地。
“陛下,請看。”袁天罡的聲音乾澀沙啞,“這九座祭壇的位置,絕非隨機。冀州祭壇,正對太行山龍脈分支;荊州祭壇,立於雲夢大澤水眼之上;雍州祭壇,更是直接設在了古都洛陽附近……每一處,都精準地對應著地脈節點與人口稠密的大城。一旦這九座祭壇被同時完全啟動,怨氣勾連地脈,邪能倒灌神州,後果……”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句未儘之言——“億萬生靈塗炭,國運斷絕”,已經化作最沉重的巨石,壓在殿內每一個人的心頭。
“曹正淳!”蘇毅的聲音冰冷,聽不出喜怒。
“奴婢在。”曹正淳躬身而出,陰柔的麵容上滿是煞氣。
“朕要知道,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遵旨。”
東廠最深處的詔獄,不見天日,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絕望的味道。
那名被生擒的往生教徒被鐵鏈穿透了琵琶骨,吊在刑架上,早已不複之前的詭異與從容。
曹正淳沒有說一句廢話,隻是對身旁的毛驤使了個眼色。
毛驤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是錦衣衛與東廠酷刑的交響曲。剝皮、剔骨、點天燈……這些足以讓惡鬼都顫抖的手段輪番上陣,那名教徒的意誌,比想象中崩潰得更快。
不到半個時辰,曹正淳便帶著一份沾著血腥氣的口供,回到了議政殿。
“陛下,都招了。”曹正淳的聲音帶著一絲快意,“此教名為‘往生教’,其最終目的,是想‘喚醒’沉睡於這片大地之下的某位‘舊日支配者’的部分軀體。”
“神聖聯盟為他們提供了啟動祭壇的技術和部分祭品,作為交換,往生教需要配合他們,動搖‘永恒之鎖’的根基。”
“這九座祭壇,名為【九子鬼母壇】。一旦同時完成血祭,便可合九為一,從地脈深處喚醒一尊名為‘黑太歲’的恐怖邪物。此物一旦出世,便會以生靈血肉與大地龍氣為食,所過之處,儘化焦土,無可抵擋。”
殿內眾人聞言,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好歹毒的計劃!
先以北境大戰吸引華朝主力,再以奇襲京師為煙幕,將所有頂尖戰力牢牢困在長安。而他們真正的殺招,卻是在華朝最空虛的腹地同時發難,讓華朝首尾不能相顧,陷入徹底的內亂與恐慌之中。
一旦民心動蕩,怨氣衝天,那【九子鬼母壇】的獻祭速度隻會更快!
這是一記陽謀與陰謀結合的絕殺之計。
“想讓朕的江山,化為焦土?”
蘇毅低聲自語,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之前所有的驚怒與凝重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化為實質的、足以冰封三尺的凜然殺意。
他笑了,笑聲中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瘋狂與霸道。
“好,很好!傳朕旨意!”
蘇毅猛地一拍沙盤,震得九枚黑旗嗡嗡作響。
“全境進入最高戰備狀態!朕倒要看看,是他們的邪物厲害,還是我華夏的刀鋒更利!”
“朕要讓這些藏在陰溝裡的老鼠,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天子之怒,血流漂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