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太滑溜了，打又打不著，追又追不上，就像蚊子一樣，在你耳邊嗡嗡叫，時不時還叮你一口，讓你煩不勝煩，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賈詡的“陽謀”，也開始發揮作用了。
“報——王爺，不好了！我們後方的幾座糧倉，被……被當地的刁民給燒了！”
“報——王爺，軍中開始流傳一些歌謠，說……說我們軍中的王將軍、李將軍他們，以前都是黑風寨的山大王……”
“報——王爺，剛剛抓到幾個大夏的探子，他們說，隻要我們的人，拿著我們士兵的人頭，就能去大夏王城，換雪花鹽……”
一個又一個壞消息，接踵而至。
趙康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後院起火，軍心浮動。
他引以為傲的三十萬大軍，還沒和敵人主力碰麵，就已經顯露出了崩潰的跡象。
他終於明白，自己麵對的，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對手。
對方不僅在戰場上擊敗了你，還要在戰場之外，將你徹底玩死。
“王爺，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名將領顫聲問道，“是繼續前進，還是……”
“撤退？”趙康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可他不敢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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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是傾巢而出，賭上了全部的身家。一旦撤退，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到時候，不等蘇毅來打，他治下那些被壓迫的百姓，那些對他心懷不滿的貴族，就會第一個跳出來，把他撕成碎片。
前進，是死路。
後退，也是死路。
趙康，已經陷入了進退維穀的絕境。
“不！”
趙康猛地從帥位上站起，眼白上爬滿了扭曲的血絲，整個人狀若瘋魔。
“本王還有二十五萬大軍！本王還沒輸！”他咆哮著，聲音在空曠的帥帳裡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像一頭困在籠中的野獸，來回踱步，最後猛地一腳踹翻了身旁的銅製火盆。
滾燙的炭火混著灰燼，撒了一地。
帳下的將領們嚇得一個哆嗦，頭埋得更低了，生怕那無處發泄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王爺……要不，我們還是先穩住陣腳，從長計議？”一名膽子稍大的偏將，硬著頭皮勸道。
“從長計議？”趙康猛地回頭，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等死嗎？！等那韓信把我們一點點玩死嗎？！”
他輸不起了。
撤退的念頭一旦生出，軍心就會徹底崩潰。到那時，不用蘇毅動手，他治下那些積怨已久的勢力，就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將他撕成碎片。
賭！
隻能賭了！
用自己僅剩的，也是最大的本錢，去賭一個翻盤的機會！
趙康的臉上，那股瘋狂的猙獰，忽然化為了一種病態的亢奮。
“傳令全軍！目標落鳳坡！全速前進！”
他抽出腰間的王劍，指向北方，用儘全身的力氣嘶吼。
“與韓信，決一死戰！”
這是他，身為一個王爺，最後的尊嚴，也是他，作為一個賭徒，最後的瘋狂！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的二十五萬大軍，如同一頭發了瘋的公牛，紅著眼睛衝向落鳳坡這個死亡陷阱時。
韓信，正站在落鳳坡旁的一處山崗上。
山風吹動著他的衣擺，他手持千裡鏡，靜靜地看著遠方那揚起的，遮天蔽日的煙塵。
他身後的一名傳令兵，臉上難掩激動之色：“元帥，魚兒……真的上鉤了！”
韓信緩緩放下千裡鏡，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眼前這即將到來的二十五萬大軍，不過是棋盤上的一堆石子。
他轉過身，冰冷的目光掃過身後的眾將。
“傳令各部。”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帶著一股讓靈魂都為之顫栗的寒意。
“按計劃行事。”
“今日，我要讓這落鳳坡，成為趙康二十五萬大軍的……埋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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