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陽關,陷落了。
這個曾被譽為大炎永不陷落的雄關,此刻城頭已換上了黑色的夏朝龍旗。
消息被死死地鎖在關內。
守將府。
這裡剛剛經過一場血腥的清洗,上等檀木製成的家具上還濺著未乾的暗紅血點。空氣中,濃烈的血腥氣無論如何也蓋不住原本屬於守將府的奢華熏香,兩者混合,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象征著征服與死亡的詭異芬芳。
蘇毅高坐主位,手指輕輕敲擊著冰冷的扶手。
那原本屬於大炎守將張猛的位置,此刻坐起來分外熨帖。
大廳之下,文武分列。
即便是在場最低階的校尉,身上也帶著未乾的血跡和濃烈的煞氣。
他們臉上的興奮無法作偽,但更多的是一種親手締造神話後的敬畏與狂熱。
以雷霆之勢,一日破關!
這是足以載入史冊的輝煌戰績!
“奉先。”
蘇毅的聲音打破了廳內的沉寂。
呂布立刻出列,身上的血煞之氣還未散儘,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像一頭剛剛飽餐過的猛獸。
“若非你那一戟,曆陽關的城門,現在恐怕還硬得很。”蘇毅的讚賞直白而有力。
“陛下謬讚!那破門不過是些爛木頭和鐵皮,若非怕驚擾了主公,奉先一戟便能將其連著城樓一同搗碎!”
呂布狂傲的笑聲在廳內回蕩,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對他而言,戰場的榮耀,就是最好的勳章。
蘇毅笑了笑,目光轉向另一側那個如標槍般挺立的身影。
“高順。”
“末將在。”高順躬身,聲音沙啞。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蘇毅一字一句道,“你和你的陷陣營,用行動詮釋了這句話。朕,很滿意。”
高順的身軀幾不可察地一顫,他沒有抬頭,但那緊握的拳頭,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蘇毅的目光再次流轉,落在了一身儒衫,卻同樣帶著風塵的韓信身上。
“兵仙之名,名不虛傳。避實擊虛,一戰為我大夏叩開了通往中原的門戶,韓信,你功不可沒!”
“此乃陛下天威,三軍用命,信不敢獨占其功。”韓信謙遜一禮,從容不迫。
蘇毅擺了擺手,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包括角落裡如同影子的六劍奴,和眼觀鼻鼻觀心的曹正淳。
“此戰,功在全軍!”
“待踏平大炎,朕與諸君,共醉金陵殿,論功封賞!”
“願為陛下效死!”眾人齊聲怒吼,戰意再次被點燃。
短暫的昂揚過後,蘇毅的神色重新沉靜下來,那股屬於帝王的壓迫感讓廳內溫度驟降。
“諸位,曆陽關隻是前菜。”
“大炎王朝,這頭沉睡了千年的猛虎,現在才剛剛被我們打醒。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硬仗。”
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隊列末尾一個毫不起眼的乾瘦老者身上。
“文和。”
全場的目光,瞬間聚焦於此。
就連不可一世的呂布,眼中也閃過一絲忌憚。
賈詡緩緩走出,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跳上。
他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平靜地掃過眾人,讓所有接觸到他目光的人,都下意識地錯開了視線。
“陛下。”
賈詡先是對蘇毅躬身一揖,聲音不緊不慢,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軍已占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大炎內亂,君臣離心;地利,曆陽關已破,門戶大開;人和,我軍士氣如虹,敵軍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