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金陵城的城樓上時,無數早起的百姓,都發出了一聲混雜著驚恐與壓抑著快意的尖叫。
隻見那高大的城牆之上,一夜之間,又多出了一百多顆血淋淋的人頭!
“天呐!那不是……王員外嗎?他家的地占了半個鄉!”
“還有那個,是吏部的劉大人!我去年去辦事,被他索要了足足一百兩銀子!”
百姓們竊竊私語,看向那些人頭的目光,從最初的恐懼,漸漸多了一絲解氣。
這些人頭,有的是身穿華服的富商,有的是頭戴儒冠的鄉紳,甚至,還有幾個,是百姓們都認識的,前朝的官員。
而在這些人頭的最中央,掛著一顆死不瞑目的,臉上還帶著青銅鬼麵的頭顱。
正是鬼影樓樓主,鬼見愁。
這位曾經在江湖上,攪動無數風雲,讓無數王侯將相聞風喪膽的武聖強者,如今,也成了這城樓之上,一個滴著汙血的冰冷裝飾品。
在人頭的下方,一張由新皇親自頒布的告示,被貼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告示的內容,很簡單。
“昨夜,有亂臣賊子,勾結江湖刺客,圖謀不軌,欲行刺朝廷命官,阻撓新政。現已儘數伏法!”
“朕,在此重申。”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凡敢與新政為敵者,此,便是下場!”
告示的最後,是一個鮮紅的,用朱砂印上去的,蘇毅的玉璽大印。
那鮮紅的顏色,與城樓上尚未乾涸的鮮血,交相輝映,形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恐怖。
整個金陵城,徹底失聲了。
如果說,三天前,處決那三百多名貪官汙吏,隻是讓那些世家豪族,感到了恐懼。
那麼今天,這一百多顆人頭,和那張殺氣騰騰的告示,則是讓他們,感到了徹骨的絕望。
連武聖強者,都被輕易地斬殺,掛在城樓上示眾。
連最頂尖的殺手組織“鬼影樓”,都在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這個新皇,和他手下的那些鷹犬,到底有多麼可怕?
他們還有什麼手段,是做不出來的?
反抗?
拿什麼反抗?
在絕對的,碾壓性的暴力麵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一時間,所有還心存僥幸的世家豪族,都徹底熄滅了反抗的心思。他們一個個緊閉府門,惶惶不可終日,生怕下一個,被掛上城樓的,就是自己的人頭。
而那些原本還在觀望,對新政陽奉陰違的官員,更是嚇破了膽。
第二天上朝,一個個都變得比兔子還乖。張居正和荀彧頒布的任何政令,他們都毫無異議,全力配合,執行效率,比以往高了十倍不止。
清丈田畝,有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役,拿著繡春刀,親自下鄉“監督”。那些原本還想隱瞞田產的地主,一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口,立刻就把自家的地契,乖乖地交了出來。
整頓吏治,有“考成法”這把利劍懸在頭頂。所有官員,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因為辦事不力,被摘了烏紗帽,甚至丟了小命。
開科取士,更是吸引了全天下所有寒門士子的目光。他們看到,蘇毅是真的在不拘一格降人才,而不是像以前的朝廷那樣,隻看門第出身。無數有才華,卻苦於沒有門路的讀書人,紛紛湧向金陵,希望能夠在這新朝,一展抱負。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
整個金陵城,乃至周邊的州縣,風氣為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