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
大夏王朝的國門,亦是帝王威儀的象征。
此刻,這裡卻成了審判的法場,一個讓天下人見證皇權不可觸犯的血腥舞台。
漢白玉鋪就的廣場上,黑壓壓地跪滿了人。
一邊,是滿朝文武,他們被禁軍強令至此,一個個麵如死灰,身體抖若篩糠,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另一邊,是聞訊而來的京城百姓,他們被隔在遠處,眼中是混雜著恐懼、快意與敬畏的複雜光芒。
廣場中央,一個臨時搭起的高台上,定國公趙鼎,披頭散發,一身囚服,被兩條粗大的鐵鏈洞穿了琵琶骨,死死地捆縛在行刑柱上。
這位曾經為大夏立下赫赫戰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軍方巨擘,此刻,再無半分威風,隻如一條待宰的老狗。
他的眼中,沒有了怨毒,沒有了不甘,隻剩下死寂。
那份深入骨髓的絕望,比死亡本身更令人恐懼。
午時三刻已到。
灼熱的日頭,懸在天穹正中,將劊子手那口鬼頭大刀照得雪亮,晃得人睜不開眼。
監斬官,正是東廠提督,曹正淳。
他捏著蘭花指,展開聖旨,那陰柔尖細的聲音,在死寂的廣場上,顯得格外刺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罪臣趙鼎,身為國公,不思報效君恩,反結黨營私,縱容子嗣,荼毒百姓,更於朝堂之上,咆哮金殿,意圖謀逆,罪不容誅!”
“今,朕順天應人,為天下蒼生,為屈死之魂,還一個公道!”
“於午門之外,行淩遲之刑,以儆效尤!”
“欽此——!”
最後一個字落下,曹正淳猛地將聖旨一合,尖聲喝道:
“行刑!”
“喏!”
一名赤著上身,胸口長滿黑毛的魁梧劊子手,從嘴裡噴出一口烈酒,手腕一抖,那柄鋒利至極的薄刃小刀便落入掌心。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趙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千刀萬剮的極致痛苦降臨。
劊子手獰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刀。
然而!
就在刀尖即將觸及趙鼎胸膛的那一刹那!
異變,陡生!
一道璀璨到極致,純粹到極致的劍光,不知從何處而來,撕裂了長空!
那劍光,不像凡間刀劍的鋒芒,更像是一縷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的月華,清冷,高絕,帶著一股超然於世的漠然。
它後發而先至,速度快到了肉眼無法捕捉的境地!
“噗嗤!”
一聲輕響。
那名魁梧的劊子手,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
他的眉心,出現了一個細微的紅點。
下一刻,他的身體,從眉心開始,無聲無息地裂開,一分為二,連慘叫都未曾發出,便化作兩片碎肉,跌落在地。
而那道劍光,去勢不減,隻是輕輕一繞,便將捆縛著趙鼎的鐵鏈,寸寸斬斷!
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
當眾人反應過來時,趙鼎已經脫離了刑柱,癱軟在地。
而他的身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青年。
一襲青衫,纖塵不染,背負古劍,身姿挺拔如鬆。
他的麵容俊朗,氣質超凡脫俗,一雙眼眸,平靜而淡漠,仿佛這世間的皇權、律法、生死,在他眼中,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站在那裡,仿佛與整個嘈雜、血腥的法場,都格格不入。
“父親。”
青年開口了,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緩緩跪下,扶起了早已神誌不清的趙鼎。
“玨兒……?”
趙鼎渾濁的眼球,艱難地轉動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口中發出了夢囈般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