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皇宮依舊繁花似錦,但朱平安卻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寒意。
他行走在通往藏書閣的青石小路上,兩旁侍衛見他經過,行禮的姿態恭敬,眼神卻多了幾分審視與揣測。路過的宮女太監們,也不再如往常般垂首默默而過,而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目光時不時掃向他的背影。
一切看似如常,實則暗流湧動。
朱平安神色平靜,腳步不疾不徐。他的心中早有預料,自從那日在朝堂上得到父皇公開讚賞後,這些變化便在所難免。
“六皇子的漕運策論,聽說是抄襲了戶部某位老大人的舊稿呢。”
“可不是,隻不過那位老大人年事已高,很少入宮,才讓六皇子有機可乘。”
“據說那份奏章能呈到陛下麵前,還是六皇子花了大價錢收買了傳奏的太監。”
這些話語斷斷續續傳入朱平安耳中,說話者似乎並不避諱被他聽見。
朱平安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一絲弧度。他明白,這是太子黨羽開始的反擊。不是直接的武力威脅,而是更為隱晦,也更難以防範的流言蜚語。
回到自己的宮殿,典韋和許褚早已在門外等候。見到他回來,兩人神色間竟是少有的憤怒。
“殿下!”典韋上前一步,聲音低沉有力,“屬下在巡查時,聽到了不少對殿下不敬的言論。”
許褚也握緊了拳頭,眼中殺氣騰騰。“請殿下允許我們去那些長舌之人。”
兩位猛將滿臉怒容,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找那些散播謠言的人算賬。
朱平安微微搖頭,示意二人隨他進入內殿。
殿內,賈詡早已在案前等候,手中捧著一本書卷,神色淡然。
朱平安揮手屏退左右,這才開口道:“今日回來的路上,聽到了不少有趣的傳言。”
賈詡合上書卷,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流言開始傳播了?”
“不錯。”朱平安點頭,“說我的漕運策論是抄襲某位戶部老臣的舊稿,還說我賄賂了傳奏的太監。”
典韋忍不住插話:“殿下,這些人太可惡了!請讓我們去——”
“不必。”朱平安抬手製止,聲音平靜而堅定。
賈詡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著外麵的庭院。“這是太子黨羽的試探性攻擊,意在觀察主公的應對和陛下的態度。”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朱平安問道。
賈詡轉過身,目光深邃。“不必理會。這種流言缺乏實證,越是辯解,反而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主公隻需每日如常,不必刻意反駁。讓他們的流言如同石沉大海,無聲無息。”
朱平安點頭表示認同。他知道,這是一場耐力與智慧的較量。
“典韋,許褚。”朱平安看向兩位忠心護衛,“我知道你們是為我著想,但目前我們還不能輕舉妄動。”
典韋和許褚雖不甘心,但也隻能領命。在他們看來,那些散播謠言的人就該嘗嘗鐵戟和環首刀的滋味。
朱平安卻明白,在皇家的博弈中,蠻力並非萬能。有時候,最好的反擊不是正麵交鋒,而是靜待時機。
接下來的幾日,朱平安依舊保持著往常的作息。早起讀書,午後練字,偶爾去太傅處請教學問,每日定時前往母妃宮中請安。
流言非但沒有因他的平靜而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一些原本對朱平安略有好感的朝臣,也開始對他投以懷疑的目光。朝堂上,那些曾經因他的漕運策論而讚賞有加的大臣,此時變得沉默寡言,見到他時隻是簡單行禮,再無多餘的交流。
朱平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表麵卻依然平靜如水。
這天,他如常前往母妃的宮殿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