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府,書房內燈火通明,氣氛卻凝重如鐵。
朱平安端坐主位。下方,荀彧、賈詡、新近嶄露頭角的狄仁傑,以及內政經驗豐富的蕭何,皆麵色嚴肅。
“事情的經過,你們都清楚了。”朱平安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仲康為人,我們都了解,絕非濫殺無辜之輩。”
狄仁傑率先開口,目光銳利如鷹:“殿下,此事絕非偶然。先是陸柄陸指揮‘意外身故’,如今又是許將軍當街失控殺人。這兩起事件,看似孤立,實則矛頭都指向殿下身邊的核心力量。這分明是一套連環毒計,意圖剪除殿下羽翼,令殿下孤立無援。”
他頓了頓,語氣更添幾分凝重:“對方手法狠辣,一擊不成,便迅速策劃第二擊,且一次比一次凶險。”
賈詡眯著細長的雙眼,幽幽道:“狄大人所言極是。陸柄之事,對方意在敲山震虎,試探殿下的底線與陛下的態度。如今許褚之事,更是歹毒。他們是要將殿下置於輿論的風口浪尖,敗壞殿下在京中好不容易積累的聲望,甚至……讓陛下對殿下徹底失望。”
賈詡的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得眾人心頭一寒。若皇帝對朱平安徹底失望,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諸東流。
蕭何與荀彧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
蕭何撫著短須,沉聲道:“此事若處置不當,不僅許將軍性命難保,殿下恐怕也會背上‘縱容惡奴,草菅人命’的惡名。屆時,之前因‘監國’之請而稍有動搖的朝局,恐怕會徹底倒向不利於殿下的一方。”
荀彧補充道:“民心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一旦失了民心,再想挽回,難如登天。”
朱平安沉默不語,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一夜之間,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四麵楚歌的境地。但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隻能隱忍的六皇子。
“此事,本王自有計較。”
翌日,太和殿。
早朝的氣氛異常壓抑。殿外,隱隱傳來婦人淒厲的哭嚎聲,如同催命的鼓點,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一名禦史率先出列,正是與死者家沾親帶故的官員,他聲淚俱下地控訴許褚的“暴行”,請求陛下為無辜慘死的百姓做主。
緊接著,以王安康為首的一眾官員,紛紛出列附議。
“陛下!六皇子府護衛許褚,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凶,手段殘忍,民憤滔天!此等惡行,若不嚴懲,何以正國法,何以安民心!”
“請陛下下旨,將許褚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六皇子身為皇子,禦下不嚴,縱容惡奴行凶,亦難辭其咎!懇請陛下一並申飭!”
一道道彈劾,如同利箭般射向朱平安。他站在百官之中,神色平靜,仿佛那些指責與他無關。
待群臣聲浪稍歇,朱平安緩步出列,對著龍椅上的朱乾曜深深一揖。
“父皇,兒臣有罪。”
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臉上滿是“痛心疾首”:“許褚乃兒臣護衛,其當街傷人,兒臣確有禦下不嚴之過,甘願領受父皇責罰。”
此言一出,王安康等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然而,朱平安話鋒一轉:“但兒臣懇請父皇明鑒。許褚雖魯莽,卻非嗜殺之人。此事發生蹊蹺,其中或有隱情。兒臣懇請父皇恩準,給兒臣七日時間,兒臣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死者一個交代,也給天下人一個真相!”
“荒唐!”王安康立刻反駁,“人證物證俱在,朗朗乾坤,鐵案如山!許褚凶性大發,殘殺百姓,還有何隱情可查?六皇子此舉,分明是想拖延時間,包庇罪犯!”
“請陛下降旨,立刻處死凶徒,還百姓公道!”百官再次鼓噪起來,聲勢比方才更盛。
龍椅上的朱乾曜麵沉似水,看不出喜怒。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