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任何咆哮,都讓趙福全感到恐懼。他寧願麵對一個暴跳如雷的君主,也不願麵對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朱乾曜。
“畝產……四千斤?”
許久,朱乾曜終於開口了,聲音平穩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回陛下,奴婢……奴婢親眼所見。那景昌縣的田裡,挖出來的紅薯,堆積如山。”趙福全的聲音發顫。
“那支新軍,真有那般戰力?”
“回陛下,袁虎的三千邊軍,在他們麵前,不堪一擊。奴婢……奴婢手下的一千禁軍,在他們麵前,也……也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
朱乾曜又沉默了。
他將那份奏章,仔仔細細地,折疊好,放在了案頭,就像在處理一份再尋常不過的公文。
“景昌之事,朕知道了。”他看著趙福全,“你這幾天,也累了,先回去好生歇著吧。此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奴婢……遵旨。”
趙福全磕了個頭,踉踉蹌蹌地退出了禦書房。
當殿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的那一刻,他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扶著冰冷的宮牆,大口地喘著氣,感覺自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皇帝的反應,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看不懂,也猜不透。
禦書房內,朱乾曜拿起那份折疊好的奏章,走到燭火旁。他沒有將其燒毀,而是又看了一遍,特彆是最後那段話。
“行懷柔之策……以空間換時間……”他低聲咀嚼著奏章上的這幾個字,仿佛在品嘗一道滋味奇特的菜肴。
忽然,他嘴角逸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那笑聲很輕,卻帶著一絲冰冷的欣賞。“一個敢想,一個敢寫,一個敢送……朕的這位好兒子,倒是真給朕送來了一份‘驚喜’。”
他的目光落在奏章末尾“賈詡”的名字上,手指無意識地在上麵輕輕劃過,仿佛要透過那兩個字,看清那個藏在幕後的執棋之人。
他將奏章收好,然後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道:“去,傳戶部尚書王安康,即刻覲見。”
……
一炷香後,戶部尚書王安康,步履匆匆地走進了禦書房。
自從外甥朱承澤被廢去太子之位,王家便低調了許多。王安康雖保住了尚書之位,但在朝堂上,早已不複往日的風光。
此刻深夜被召,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是福是禍。
“臣,參見陛下。”
“王愛卿,平身。”朱乾曜指了指麵前的地圖,“你來看看這個。”
王安康湊上前去,那是一幅大泰昌的疆域圖。他一眼就看到了皇帝手指點著的地方——豫州。
“王愛卿,近來,豫州大旱的折子,是不是像雪片一樣,飛進了你的戶部?”朱乾曜問道。
“回陛下,確是如此。豫州十數個府縣,皆報大旱,赤地千裡,災民流離失所。臣正與幾位同僚商議,該如何籌措糧款,開倉賑災。”王安康恭敬地回答。
“賑災?”朱乾曜笑了笑,“國庫裡,還有多少銀子,能讓你去賑災?”
王安康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國庫空虛,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皇帝這麼問,顯然不是想聽他哭窮。
“國庫……確實吃緊。但救濟災民,乃是朝廷本分,臣等必當竭儘所能……”
“不必了。”朱乾曜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他打斷了王安康,“國庫的每一粒米,都要用在刀刃上。”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目光從景昌縣的位置,緩緩移到了赤地千裡的豫州。
“他們不是缺糧嗎?”朱乾曜的聲音幽幽響起,“朕,給他們一個去處。”他看著王安康,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王愛卿,你剛才說豫州遭了災,朕告訴你,你說錯了。這不是天災,這是上天……賜給我大泰昌,也賜給朕那個好兒子的一份‘大禮’。”
朱乾曜的手指,在地圖上,從豫州,緩緩地,最後,落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點上。
喜歡六皇子彆裝了!你的錦衣衛露餡了請大家收藏:()六皇子彆裝了!你的錦衣衛露餡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