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晏回到自己房間,“砰”的一聲將門死死關上,隔絕了門外耶律休和侍女小翠焦急的呼喚。
她沒有像昨日那樣砸東西,也沒有怒吼。
極致的憤怒過後,是徹骨的冰冷。她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身體緩緩滑落,最終頹然坐在地上。那雙曾被無數人稱讚靈動驕傲的眸子,此刻空洞地望著地麵上那片碎裂的青瓷。
朱平安甚至沒有揭穿她的身份,隻是順著她的劇本,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將她按在一個“侍女”的身份上,反複碾壓。那杯她親手奉上的茶,像一盆滾燙的烙鐵,將“恥辱”二字,深深地烙在了她的靈魂深處。
她以為這是一場對等的博弈,她可以憑借自己的智慧和身份,占據主動。可對方根本沒把她當成棋手,而是當成了一顆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
這種徹底的輕蔑,比任何刀劍都更加傷人。
門外,耶律休急得滿頭大汗,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公主,您……您開開門啊!有什麼話,咱們商量著來,千萬彆憋在心裡……”
小翠更是嚇得六神無主,跪在門口不住地磕頭:“公主,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用,您打奴婢罵奴婢都行,彆氣壞了身子啊……”
房間內,趙清晏對門外的聲音充耳不聞。她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那雙白皙纖細的手。就是這雙手,剛剛才為那個男人端茶倒水。她甚至能清晰地回憶起,當她俯身倒茶時,從那個男人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檀香氣息,以及他那雙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眼睛。
那不是勝利者的炫耀,也不是輕浮的調戲,而是一種純粹的、居高臨下的審視,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玩物。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銅鏡前,看著鏡中那個臉色蒼白、眼神卻燃燒著倔強火焰的自己。
她猛地伸出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卻讓她混亂的思緒,瞬間清明了許多。
哭鬨、發怒,都沒有用。在這裡,她引以為傲的公主身份,她刁蠻任性的脾氣,都隻是對方眼中的笑話。
要想贏回來,就必須用對方的規則。
不,是必須比他更懂規則,更會利用規則。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前,拉開了門栓。
門外的耶律休和小翠見她出來,臉上又是驚喜又是擔憂。趙清晏的臉上,清晰地印著一個五指印,但她的眼神,卻恢複了往日的冷靜,甚至比往日更加銳利。
“傳令下去。”她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從今日起,使團所有人,不得擅自離開驛館半步。巴圖他們回來後,也一樣。誰敢在外麵惹是生非,不用等瑞王動手,我先砍了他的腦袋。”
耶律休愣住了。
“還有,”趙清晏看向他,“準備一份景昌縣的詳細輿圖,越詳細越好。另外,想辦法收集所有關於瑞王朱平安的情報,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身邊有哪些人,每天都做什麼……我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公主,耶律休心中一凜,連忙躬身領命:“是,臣……遵命。”
趙清晏不再多言,轉身回房,將自己關了起來。這一次,她不是為了發泄情緒,而是要靜下心來,仔細研究她的對手。
……
瑞王府,書房。
朱平安依舊在燈下批閱著公文。景昌與雲安兩縣的攤丁入畝改革進入了關鍵階段,王景主持的運河工程也傳來了新的圖紙,各種事務千頭萬緒,都需要他親自拍板。
“主公,夜深了,該歇息了。”門外傳來典韋甕聲甕氣的聲音。
“知道了。”朱平安應了一聲,卻沒有停下手中的筆。
他將最後一份關於景雲交易所的賬目批複完畢,才靠在椅背上,輕輕揉了揉眉心。
白天的交鋒,不過是隨手落下的一個閒子。那個鴻煊公主心高氣傲,受此大辱,絕不會善罷甘甘休。接下來,她要麼會變得更加瘋狂,要麼,就會變得更加聰明。
朱平安更希望是後者。
一個瘋狂的敵人不足為懼,但一個聰明的敵人......
他需要讓這位公主,徹底認清現實。
棍棒已經給了,現在,該給她一顆她從未見過的糖果了。
朱平安的意識沉入腦海,打開了係統界麵。
他的目光,直接鎖定在了【人才市場】的【工匠】一欄。
琳琅滿目的工匠名錄彈出,從木匠、石匠到船匠、畫師,應有儘有。
朱平安的指尖,在一個特殊的選項上停了下來。
【優秀級園林工隊】
【簡介:由一名優秀級園林設計師‘計成’帶領,包含二十名精通疊山、理水、花木、建築的普通級工匠。擅長營造意境深遠、巧奪天工的各式園林,尤其精於在有限空間內,創造無限景致。】
【短期雇傭一個月):消耗信仰值點。】
【長期雇傭永久):消耗信仰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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