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幾個須發皆白,卻依舊死戰不退的老臣身上。
“沐太傅,周尚書,衛尚書……”朱平安對著幾位老臣,微微頷首,“諸位大人,辛苦了。”
幾位老臣看著朱平安,也是百感交集。
他們也沒想到,最終拯救京城,拯救泰昌的,竟然是這個一向不被看好的六皇子。
“王爺言重了,保家衛國,乃我等分內之事。”沐太傅喘著氣說道。
朱平安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他轉過身,重新麵向朱乾曜,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心臟都漏跳一拍的話。
“父皇,如今敵軍大亂,正是我軍反攻的最好時機。”
“但京城守軍,軍心渙散,各自為戰,如同一盤散沙。”
“兒臣懇請父皇,將京城所有兵馬的指揮權,暫交兒臣統一調度!”
此言一出,整個城樓,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朱平安。
他要兵權!
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當著皇帝的麵,直截了當地要兵權!
朱乾曜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朱平安,眼神中,猜忌和警惕的光芒,再次浮現。
他剛剛才覺得這個兒子是麒麟兒,是救星。
可現在,這個救星,卻露出了他的獠牙!
“放肆!”
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從樓梯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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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回頭一看,隻見大皇子朱承澤,二皇子朱承煊,以及三皇子朱承玉,在一群王公大臣的簇擁下,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們顯然是聽到了外麵的歡呼聲,知道戰局逆轉,才敢從自己的安樂窩裡爬出來。
此刻,他們一個個衣著光鮮,與城樓上的血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開口嗬斥的,正是大皇子朱承澤。他沒有直接發難,反而先對朱乾曜一拜,滿臉憂心忡忡:“父皇!六弟星夜馳援,功蓋千秋,兒臣佩服!但……兵權乃國之重器,是父皇您身為天子的象征。六弟此刻索要,豈不是將父皇您置於尷尬境地?這有違孝道,也有損天威啊!”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瞬間就從“謀逆”的指控,變成了“為父皇顏麵著想”的孝子之言。
二皇子朱承煊立刻跟上,痛心疾首道:“是啊父皇!六弟剛剛立下大功,若您不給,顯得您刻薄寡恩;可若是給了,這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我泰昌皇室?豈不是說,離了瑞王,我朝便無人能戰了?請父皇三思,萬不可因一時之急,亂了君臣父子之綱常!”
“是啊父皇!”三皇子朱承玉也跟著起哄,“如今援軍已到,敵軍敗退在即,正該由父皇您親自指揮,彰顯天威!哪輪得到他一個藩王在這裡指手畫腳!”
他們身後的那群大臣,也紛紛跪了下來。
“請陛下三思!”
“兵權乃國之重器,萬不可輕授於人啊!”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瞬間就將朱平安描繪成了一個趁火打劫,意圖謀反的野心家。
他們害怕。
他們害怕朱平安掌握了兵權之後,會清算他們這些在國難當頭時,隻知躲藏保命的懦夫!
朱乾曜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他看著跪了一地的大臣,又看了看自己那幾個義憤填膺的兒子,再看看麵前這個麵無表情的朱平安。
他的心裡,亂成了一鍋粥。
理智告訴他,現在隻有朱平安,才能帶領大家打贏這場仗。
但身為皇帝的猜忌和多疑,又讓他不敢輕易地將這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權力,交出去。
朱平安聽著兄長們“情真意切”的表演,甚至懶得看他們一眼,隻是將目光冷冷地投向城外仍在廝殺的戰場,聲音不大,卻如寒冰般刺入每個人的骨髓:
“綱常?規矩?我隻看到城下數萬將士正在流血,敵軍隨時可能重整旗鼓。當幾位皇兄躲在府邸高談闊論‘孝道綱常’之時,是我的兵,在用命為你們爭取站在這裡說話的資格。”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終於落在了臉色煞白的朱承澤等人身上,但話卻是對朱乾曜說的:
“父皇,兒臣隻給您十息時間考慮。十息之後,城外的戰機,或是兒臣的耐心,總有一個會消失。”
說罷,他不再言語,隻是靜靜地站著,那無形的壓迫感,卻讓整個城樓的空氣都凝固了。最終,他打破沉默,問出了那句決定一切的話:
“現在,這京城內外,這數十萬人的生死,到底,誰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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