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通往永熙王朝的另一條官道上,氣氛同樣凝重。
永熙靖親王蕭晏辭的車隊,雖然不像昭明那般鋪張,但卻透著一股軍旅特有的肅殺之氣。
隊伍前後,都有經驗豐富的老兵擔任斥候,所有的護衛,都身披重甲,手持利刃,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蕭晏辭本人,並沒有坐在舒適的馬車裡。他身著一襲勁裝,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他不像燕文昊那般愚蠢自大。
在京城親眼見識了典韋的神勇,以及朱平安那深不可測的手段後,他對這位泰昌瑞王,已經生出了深深的忌憚。
特彆是賈詡最後那個“瘋狗”的比喻,更是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他有預感,這次的歸途,絕不會平靜。
“王爺,前方三百裡,就是‘一線天’峽穀,過了那裡,再走兩天,就到我們永熙的邊境了。”一名副將來到他身邊,低聲彙報道。
“一線天……”蕭晏辭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地方,他知道。兩山夾一穀,地勢險要,是絕佳的伏擊地點。
“傳令下去,”他沉聲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原地休整。派出最好的斥候,仔細探查一線天兩側,任何可疑的痕跡都不要放過!”
“是!”副將領命而去。
永熙的護衛們,不愧是精銳之師,軍令一下,立刻行動起來。一部分人原地結成防禦陣型,另一部分人則開始埋鍋造飯,一切都井井有條。
半個時辰後,斥候回來了。
“啟稟王爺,一線天峽穀內外,都已仔細探查過,未發現任何埋伏的痕跡。山道上,還有不久前經過的商隊留下的車轍印。”
“沒有埋伏?”蕭晏辭有些意外。
難道是自己多心了?趙景曜和燕文昊,還沒蠢到這種地步?或者說,他們不敢?
他沉吟了片刻。
“不管如何,小心無大錯。傳令,今晚就在穀外紮營,明日天亮之後,再快速通過。”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天剛放亮,永熙的車隊便再次啟程,以最快的速度,向一線天峽穀駛去。
進入峽穀後,蕭晏辭的神經繃得更緊了。
他不斷地掃視著兩側高聳的山壁,手,始終沒有離開腰間的佩劍。
峽穀很長,足有十裡。
隊伍行進到一半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一路之上,風平浪靜,除了幾聲鳥叫,再無任何異動。
眼看著峽穀的出口就在前方,所有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就連蕭晏辭,也覺得自己或許是有些太過緊張了。
可就在車隊的前鋒,即將駛出峽穀的那一刹那!
“轟隆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他們頭頂傳來!
所有人駭然抬頭,隻見峽穀出口處的山壁上,無數的巨石和滾木,被人用巨力推下,如同山崩一般,朝著官道狂泄而下!
“不好!是埋伏!快退!快退!”副將發出驚恐的吼聲。
但已經來不及了!
隻在瞬息之間,峽穀的出口,就被數不清的巨石和滾木,徹底堵死!
緊接著,在他們身後,峽穀的入口處,同樣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退路,也被斷了!
整支永熙使團,被徹底困死在了這十裡長的峽穀之中,成了一群甕中之鱉!
“哈哈哈!蕭晏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個囂張狂妄的笑聲,從山壁上傳來。
蕭晏辭猛地抬頭,隻見兩側的山壁上,密密麻麻,出現了無數的人影。粗略看去,至少有五百人之多!
他們個個手持強弓硬弩,箭頭閃爍著藍汪汪的幽光,顯然是淬了劇毒!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惡鬼麵具,看不清樣貌。
“結圓陣!舉盾!”蕭晏辭到底是久經沙場之人,在最初的震驚之後,立刻恢複了鎮定,發出了最正確的指令。
永熙的護衛們,迅速收攏,將馬車圍在中間,一麵麵厚重的鐵盾舉過頭頂,組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盾陣。
“放箭!”山壁上,那戴著惡鬼麵具的頭領,不屑地冷笑一聲,揮下了手。
“嗡——!”
弓弦震動的聲音,彙成一片死亡的交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