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挑了一塊最小的鐵疙瘩,估摸著有5斤左右。
放進爐內,熟練生火,拿著一根竹筒,猛吸一口氣,對著爐子猛吹,一口先天本源之氣,讓爐火大漲,火心四濺。
那塊五斤重的鐵疙瘩,很快變的通紅,表皮一層層碳渣隨即脫落。
陳北將其夾出來,先後經過上十次的加熱,鍛切,將五斤重的鐵疙瘩一分為二。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時辰裡,那塊兩斤多重的鐵疙瘩,在他反複加熱,鍛打之下,
先由不整齊的鐵疙瘩,變成一個大圓餅,又不知道在錐形牛角台上經過多少次一圈圈鍛打,加熱,
圓餅慢慢有了鍋的形狀。
重複不斷的加熱,捶打,捶打,加熱,陳北隻覺得整條手臂都不是他的了。
“叮叮當當”
院子裡的希希隔著門隻能聽到裡麵叮叮當當的聲音,想要進去看看,每一次都被母親拉了回去。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從天明到天黑,那塊鐵疙瘩已經變成了一口,看上去並不太規整的鐵鍋。
陳北見過鐵鍋無數,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鍛鍋,所以有些不儘人意,不過相比灶房裡的釜,已經不知好了多少。
‘醜就醜吧!至少也算,是一口鍋,能把大鵝燉熟已經足夠,總不能剛有自行車就想要寶馬吧!’
看來陳北是一個極易滿足的人。
“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能吃肉肉啊!希希好餓,希希要吃肉肉。”
陳北打開打鐵鋪的門,小希希就出現在他的麵前,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期待,乾裂的小嘴嘟囔著,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陳北伸出黑乎乎的手,在希希那小巧的鼻子上親昵地刮了一下,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說道:
“馬上,哥哥給你做這天下最好吃的東西!”
“真的嗎?真的嗎?天下最好吃的東西嗎?”
希希高興的拍起手來,也不在乎陳北把她的小鼻子弄臟了,像個小兔子一樣高興地又蹦又跳。
看著如此天真可愛的妹妹,陳北的心中滿是歡喜。
‘這就是自己的妹妹嗎?以後我也有媽,有妹妹了,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真好!’
他在心裡默默感歎,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湧上心頭。
“當然是真的!以後哥哥每天給希希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陳北繼續哄著希希,這種親情的互動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好,好,好耶,哥哥說話算話不許欺騙希希!”
希希仰著腦袋,滿眼期待地看著陳北,那眼神仿佛在說,隻要哥哥答應,她就會一直相信。
“哥哥說話算話,不騙希希!哥哥現在就去給希希做好吃的好不好?”
這種被需要、被依賴的感覺,讓他無比充實,無比溫暖。
張靜蘭看到陳北手中,她從未見過的物件,心中滿是好奇。
“小北,這就是你說的鍋?”她忍不住問道。
“是的娘,我師父給我說用這東西炒菜,特彆香特彆好吃!”
陳北早就想好了說辭,隻要有人問起,就把無法解釋的事都推到自己師父身上。
畢竟自己師父本就是鐵匠,會些壓箱底的絕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是你師父臨終前交給你的?”張靜蘭疑惑地問道。
“嗯!”陳北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他教的東西很多,以後我慢慢做出來給娘看!”陳北補充道。
張靜蘭連忙擺了擺手,說道:
“彆,彆,彆,你師父能教你,肯定都是他壓箱底的絕活,你可不能辜負他老人家。
將來要是能幫他找到孫子,你要全交給他孫子知道嗎?”
沒錯,老鐵匠離世前確實委托過陳北,若有機會,一定要幫他找找孫子。
“嗯!放心吧娘。要是能找到師父的孫子我肯定找。”陳北認真地回答道。
兩母子一邊在灶房裡忙活,一邊說著話,就說到了開頭那一幕。
他們以前住的村子叫陳家村。
陳北打鐵那會兒,村裡有個跟張靜蘭關係特彆好的張大娘,風風火火地跑來找她,興奮地說:
“他嬸子,你可知道,老陳家遭了大火,那火就跟天上掉下來似的,把房子燒了個精光!可惜啊,陳家人不在家,不然一起燒死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