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幾乎要將陳北徹底淹沒的口誅筆伐達到高潮之際,定國公一步上前,大喝出聲。
“你們這群狗官,西山年前,年後不過收攏4000餘難民,大都還老弱,開遠伯利用他們謀逆,是你們腦子被驢踢了。
還是當陛下昏庸無腦?”
這話也就隻有南宮羿敢當著李長民的麵說。
李長民摸了摸鼻子:‘這定國公,這倔脾氣.....’
所有的喧囂,被定國公喝止,猶如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扼住,瞬間停滯。
無數道目光,或憤恨、或鄙夷、或幸災樂禍、或隱含擔憂,齊刷刷地射向定國公。
秦國公和陳國公對視一眼上前躬身:“陛下,末將覺得,張大人,陳大人等人彈劾開遠伯謀逆實在是無稽之談,開遠伯絕不可能謀逆!”
李長民還沒吭聲,張燼山又跳了出來,厲聲質問,
“那些暴民皆是開遠伯收容豢養,盤踞西山,分明就是包藏禍心!”
三位國公看也不看張燼山,對著禦座躬身:
“陛下。開遠伯收容難民,隻為讓其活命,供給粗食陋屋,使其不至凍餓而死,絕無私兵豢養之說!
難民聚居西山,人數眾多,良莠不齊,管理或有疏漏,是開遠伯之錯。
然,難民突襲皇莊,老臣敢為開遠伯擔保,絕非開遠伯所指使,更非他所能預料!”
南宮羿突然轉身與張燼山對峙
“請問王大人,可有實證證明,是開遠伯下令命難民衝擊皇莊?”
“你……”張燼山一時語塞。
趙固接口,“即便非他直接下令,難民因他而聚,因他而亂!此乃養虎為患!他難辭其咎!
他府前動用私兵,鎮壓無辜百姓,又作何解釋?
難道那些抬屍喊冤的苦主,也是衝擊皇莊的暴民不成?”趙固巧妙地將兩件事混為一談。
南宮羿眼中寒光一閃,聲音陡然轉冷:
“趙侍郎此言差矣!府前之事,本公也有聽聞,本公推斷定是有人處心積慮,
以謀殺癱瘓久病、行將就木之人,抬至開遠伯府構陷栽贓!
此等拙劣伎倆,用心何其歹毒!難道趙侍郎看不出來嗎?還是說,本就是趙侍郎參與其中?故作不知?”
“定國公,你休要血口噴人!”趙固憤怒無比,還想要彈劾定國公,卻被定國公一瞪縮起了脖子。
定國公猛地提高聲音,目光如電掃向剛才彈劾最凶的幾人:
“陛下,開遠伯府前鎮壓,非為無辜百姓,而是鎮壓受人煽動、衝擊勳貴府邸、意圖製造混亂、渾水摸魚的暴徒!
他身為勳爵,府邸乃朝廷體麵所在,豈容宵小衝擊?
此乃自衛,亦是維護朝廷法度!何來‘鎮壓無辜’之說?
倒是臣要問一問諸位大人,為何如此巧合?
昨夜難民襲皇莊,今早便有人抬著精心準備的‘屍體’到開遠伯府前鬨事?
這背後,是否有人故意將兩件本不相關之事串聯,意圖將‘謀反’這頂彌天大罪,扣在開遠伯的頭上?!”
南宮羿雖老但他條理清晰,他的反擊,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引爆了更大的爭論。
支持者寥寥,但反對者的聲浪更高:
“強詞奪理!驗屍之說,誰知不是開遠伯買通仵作,顛倒黑白?”
“難民衝擊皇莊是鐵一般的事實!陳北就是罪魁禍首!”
“癱瘓久病之人死於燒煤謀殺?更是荒謬!分明是你為陳北開脫!”
“陛下!定國公巧舌如簧,意圖為開遠伯脫罪!陳北謀逆之心已昭然若揭!請陛下速速下旨,將此獠明正典刑,以安社稷!”
“請陛下賜死開遠伯陳北,以正國法!”數名大臣齊齊跪倒,聲音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