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死罪”和“上百條人命”,張相貴的神情變得難看,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隻是一個底層的小頭目,奉命行事,真麵對死亡他也害怕。
“剛剛我和你的妻子聊過,她說你們隻是奉命在這裡看管煤礦,幫忙轉運,你不為自己考慮,你也該為你妻兒老母考慮吧?”
張相貴抬頭深深看了劉煥誌一眼,然後低下頭。
陳北捕捉到他情緒變化,語氣放緩,帶著一絲誘惑:
“我知道,你隻是個辦事的。真正的主使者藏在後麵。
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是誰指使你們開采黑子山?
是誰讓你們把劣煤混入市場?你把幕後主使說出來,我和劉大人可以保你一條生路。”
高耀在一旁適時插嘴,語氣誇張:“對啊!兄弟,我們在他們眼裡都隻是小嘍囉,是螻蟻。
你替他們賣命,出了事他們肯定第一個把你推出來頂罪!
你死了,他們照樣吃香喝辣,轉眼就把你忘的一乾二淨,你說你包庇他們?何苦呢?”
宋捕快也抱著膀子,陰惻惻地補充:
“或者,你什麼都不說也行。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隻是過程嘛……恐怕就不那麼舒服了。”
幾人的連番施壓,軟硬兼施,徹底擊潰了張相貴的心理防線。
他渾身開始發抖,終於崩潰:“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求劉大人饒小的一命!”
張相貴也就是年輕的時候跑了幾年江湖,結交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後來回到泉溝村定居。
前不久有人找到他,讓他替他們辦事,對方給的太對,又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答應了!
他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交代起來:“是……是八皇子!是八皇子府上的管事讓我們乾的!
他說黑子山下麵有寶貝,讓我們組織人手偷偷開采,采出來的煤由他們負責運走和銷售,賺的錢分我們兩成……我們也不知道那煤會毒死人啊!”
八皇子!
陳北和劉煥誌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沒想到這麼快就釣到了一條大魚,而且直接指向了一位皇子!
雖然隻是一個管事出麵,但誰都知道,沒有主子的默許甚至指使,一個管事絕不敢做下如此大案。
“那個管事叫什麼?如何聯係?煤炭運往何處?銷售給誰?”劉煥誌一連串問題拋出,力求抓住更多證據。
張相貴為了活命,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他又看了陳北一眼
“對了!吳胖子,吳胖子知道應該比我多,他是八皇子派來的人!還有,我昨日接到消息任務,讓我們進城刺殺一個叫王維的士子....”
這個陳北早就從吳胖子口中審問出來了!隻是吳胖子的嘴比張相貴硬,沒說出背後主使是誰就咬舌自儘了。
就在陳北他們連夜審訊張相貴的同時,京城,一座府邸。
一名心腹腳步匆匆地進入書房,麵色凝重地稟報:
“老爺,不好了!泉溝村那邊出事了!張相貴那個蠢貨帶人去襲擊王維,結果全軍覆沒,張相貴本人也被劉煥誌劉大人活捉了!”
正在書房練習毛筆字的中年人,手一顫,毛筆上的墨汁滴在宣紙上,留下一個大大的墨印。
他很快就又穩住情緒,把毛筆放下,然後移走鎮紙,把寫廢的字,丟到一邊。